溫辭喉嚨干澀,胸腔劇烈起伏著,掃了眼病房門口,剛要問陸聞州的情況。
就被護士冷聲打斷話,“你是陸夫人吧?”
溫辭疑惑了瞬,點頭,“嗯,陸聞州現在……”
“陸總讓你把這些衣服拿回家洗了。”
護士再次打斷她的話,提步走到她面前,把那袋子要換洗的衣服一股腦塞進她手里。
溫辭皺了皺眉,百般不解。
只聽護士又說,“對了,再熬一碗烏雞湯送過來。”
“挺著急的,還請陸夫人快一點,不要耽誤時間。”
“……”
叮囑完,便走了。
完全不給溫辭開口說話的機會。
溫辭看了眼她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向袋子里的換洗衣服,煩悶蹙眉,一股燥意油然升起。
她倏的攥緊了袋子,朝病房門口走去。
剛剛護士口中的意思,陸聞州身體沒大礙。
那個傷口感染的人,壓根不是他……
剛走到門口。
就聽到何書意歡快嬌俏的聲音——
“聞州哥,這是送給我的嗎?謝謝!好漂亮,我很喜歡!”
溫辭腦袋嗡了下。
透過門縫。
一眼就看到何書意手捧著玫瑰,歡歡喜喜的撲進男人懷里,笑顏如花,怎么看都像是一個被寵溺壞了的人……
而陸聞州則是扶著她的腰。
多么恩愛的一幕。
卻硬生生刺痛了溫辭的眼睛。
她萬分屈辱的咬著牙關,從沒哪一刻,讓她如此唾棄自己。
自以為是的以為他早上沒來找她,是因為受傷了,聽醫生一說,就像個傻子一樣過來找他。
事實是。
人家美人在懷,哪有時間找她?
她又算什么東西?
溫辭倉皇又狼狽的轉過身,強忍著屈辱快步離開……
忽然。
一道蠻橫的力道把她拽住,“哎,你等等!你剛剛撞了我,我東西摔在地上都摔碎了,你賠都不賠就跑了!想賴賬啊!”
剛剛那個被她撞到的中年女人揪住她,怒不可遏罵。
溫辭被拽著胳膊,怎么都掙脫不開,蒼白解釋道,“不是,你聽我解釋……”
“我信你才有鬼!賠錢!”
女人直接甩開她。
啪的一聲!
溫辭手里提著的袋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換洗衣服散了一地。
西裝和裙子交織在一起,莫名叢生出一股難以喻的曖昧感……
溫辭臉色煞白。
電光火石間,腦袋里不受控制的閃過幾個畫面。
她認識那是何書意的衣服……
他們竟然……
溫辭氣紅了眼,死死咬著唇瓣。
中年女人見她不語,拽著她,憤憤不平的沖周圍的人吆喝。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女人撞壞了我的東西不賠!轉頭就跑,被我抓到了還死活不認!”
“……”
溫辭回過神,臉色憔悴的不像話,“不是這樣……”
“唉,你看她這副模樣,一看就是別人家的保姆,著急給雇主送東西,才不小心撞到你的。”
人群里有人喊了聲。
保姆?
溫辭驀的一怔,仿佛被人潑了盆涼水,渾身冰涼。
她紅著眼看向袋子里那些名貴的換洗衣服,心痛的發緊。
可不嗎。
是個人都會覺得,她是別人家雇傭的保姆。
溫辭苦澀咬唇,眼眶酸脹。
忽然間,她不自覺想起,剛剛在病房里,何書意手里捧著的那束玫瑰花。
是珍貴的白玫瑰。
一朵價值幾百美金,最重要的是還很稀有,不是有錢就一定能買得到的。
陸聞州一定是廢了很多心思才給何書意買到的。
對她可真是如珠如寶。
而她呢?
洗衣服,做飯。
完全把她當保姆使喚……
溫辭雙眼通紅。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勸那個中年女人,“你也別難為她了,她一個保姆,要照顧雇主一家,已經過的夠難了,你那撞壞了的東西大幾千呢,抵她一個月的工資,她怎么可能賠得起啊!”
聽到這話。
中年女人也覺得是,看了眼地上袋子里那些臟衣服,更嫌棄溫辭了,厭惡推開她。
“真是出門沒看黃歷。”
“行了行了,不跟你計較了,以后出門長點心吧!”
“……”
溫辭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蹌,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很快散去。
可那些聲音卻不絕于耳——
“真是可憐。”
“是啊,這年頭當保姆不容易。”
“……”
溫辭聽了,心臟像是針扎似的疼。
一個路人都覺得她活的可憐,像個保姆。
可見她到底有多狼狽。
溫辭眼睛猩紅,艱難的撐著地面起身,終于下了某個決心一般,從兜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嗓音嘶啞,淬了冰似的冷漠。
“……”
“幫我辦件事,對,就現在!”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