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死的!該死的不是我!該死的不是我!”
白疏桐惡狠狠地瞪著容諫雪,目眥盡裂:“容諫雪,裴氏她跑不掉的!她跑不掉!”
“你只會害死她,她也早就該死了!”
“再敢胡亂語,我殺了你!”江晦厲聲警告!
劍刃又湊近她的喉頭三分,甚至劃過她的脖頸。
半分血痕都沒有,那鋒利的劍身如同卷了刃一般。
“轟隆——”
一聲驚雷從男人身后炸開。
雷光映照在他的周身,為他鍍了一層扎眼的雪色。
未再看白疏桐一眼,男人轉身,抬腳登上馬車。
白疏桐跪在那金磚之上,對著那動起來的馬車呼喊著:“容諫雪!不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明明應該……”
后面的話,隱匿在了喧囂的雨聲之中,再也聽不清。
江晦坐在馬車外,雙指撫過自已的劍身,微微皺眉。
奇怪。
他向來愛護他的佩劍,平日也時常擦拭打磨,素來削鐵如泥,吹毛斷發,今日怎么半點沒傷到白氏?
他承認今日確實是存了想要警告白氏的心思在的,讓她受點傷從,吃點苦頭長長記性也是好的。
只是他沒想到,今日的劍怎么這般不好用?
但也沒細想,江晦收了劍身,駕著馬車往新宅的方向走去。
馬車內,傳來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
“去找幾批人,刺殺白氏。”
江晦愣了愣,微微擰眉:“公子,白氏如今正得陛下盛寵,此時殺她會不會……”
“照我說的去做。”
“是,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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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宅,偏房。
床榻之上,裴驚絮做了夢。
夢中,她將人按著頭,溺于那冰冷刺骨的蓮花池中,想要呼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裴驚絮,別掙扎了,這是你應得的!”
一道凄厲猙獰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裴驚絮猛地起身,睜開了雙眼!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后背的衣衫濕了個透。
“轟隆——”
恰有雷聲從窗外傳來,裴驚絮臉色蒼白,卻聞到了床邊熟悉的沉香。
眼珠慢半拍地動了動,容諫雪一襲寬松的衣袍,一只手撐著頭,另一只手與她交握,一頭墨發如瀑般隨著他的肩身傾瀉垂下。
男人微微闔眼,像是在閉目養神。
感覺到她的聲響,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雙沉靜禁欲的墨瞳,與她四目相對。
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容諫雪的語氣帶著幾分倦怠的啞意:“做噩夢了?”
胸口微微起伏著,裴驚絮額角沁出汗珠,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容諫雪以為她害怕雷聲的。
微微頷首,裴驚絮身上的衣衫濕透了,白色的里衣映襯出隱隱約約的膚色。
男人一只手撐著頭,另一只手摩挲著她的指骨。
視線稍稍下移,他看到了她另一只手腕上,那串略略簡陋扎眼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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