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輕易感知到了那位道長眼神中的敵意。
眾人聽到張道長這般評價白疏桐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尤其是容氏,看向白疏桐的眼中盡是欣喜與激動!
不住地抓著白疏桐的手,眼神發亮:“瞧瞧瞧瞧,我就知道!疏桐這般體貼難得的女子,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
張道長看向裴驚絮時,神情一變,掐了掐指尖:“熒惑守心,刑克六親。”
此一出,容氏臉上的笑意僵硬幾分,看向張道長:“道長……您、您說什么?”
張道長微微闔眼,一副仙風道骨,不染纖塵的模樣。
“這位夫人命帶劫數,恐讓周圍人不得善終。”
眾人緘默。
容氏夫婦看向裴驚絮的眼神盡是忌憚,容玄舟也微微擰眉,神情冷肅。
容氏眉頭緊皺,臉色不善。
裴驚絮暗笑一聲,神情不變。
“道長大概是誤會了,”容玄舟沉聲,上前一步,擋在了裴驚絮面前,“裴氏她在府中兩年,并未生出什么禍事來。”
張道長瞇了瞇眼,沒再說什么,抬腳走進容府之中。
容氏瞪了裴驚絮一眼,眼中的厭惡與忌憚猶如實質。
到底是有外人在場,容氏沒再說什么,跟隨著張道長往府內走去。
與此同時,容府庭院當中,也已經擺開了宴席。
男女席分坐,因著裴驚絮此次多請來的是未婚配的女眷,是以女眷們占了大席的位子,男賓的席位擺在了偏一些的地方。
容府的下人們侍奉著賓客,隔著那輕紗的屏風,便能聽到女眷們的交談聲。
“你們聽說了嗎?今日容府請了張道長請醮!”
“張道長?可是那位給宮中貴妃看過的張道長?”
“是啊,說是玄舟將軍得勝歸來,要好好祛一祛前兩年的晦氣呢。”
“……”
有人討論著,心思就偏了幾分。
“怎么還不見少傅大人來席?”
“哈哈哈從剛剛就看妹妹左顧右盼的,原來是沖著少傅大人來的。”
“哼,各位姐姐也存了心思,不必說我!”
“想來少傅大人正與容家夫人老爺參加請醮呢吧?等請醮結束便來了。”
“……”
女眷們熱鬧地討論著,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中,有一女子穿了一身丫鬟的衣裳,低著頭,一不發。
緊了緊手中的物件,她將頭埋低,眼中閃過一抹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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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醮儀式是在西院舉行的。
眾人來到西院時,庭院內已經擺放好了案臺與香火,不少下人在兩旁候著,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那位張道長走在所有人最前面,來到那案臺前,向一旁伸手,隨行的弟子便將未出鞘的桃木劍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道士握著劍柄,抽出桃木劍,猛地朝著香案上的蠟燭一插,就見一束火光被挑在了桃木劍上。
另一只手持符,那道長默念一句什么,黃符靠近劍尖,燃著了黃符!
可那黃符只是燃了一半,便瞬間熄滅!
那道長見狀,皺了皺眉,再次點燃。
這一次,熄滅得更快了,黃符仍是沒有完全燒盡!
臉色略僵,那道長持著桃木劍從庭院中游走著,最終劍尖指在了西院主臥的方向。
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