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眨眨眼,像是不懂,卻也對兩人之間的事不太感興趣:“大概是臨時有事,所以沒時間吧。”
神情平靜,語氣淡然。
容玄舟盯著裴驚絮。
已是暮秋。
梧桐樹葉掉落一地,有枯黃的樹葉落到她的衣尾之上,像是要將她融入秋光中一般。
許久。
頭頂上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糯糯身體見好,大夫說,雖然還是疼痛,但再過三四天,體內的毒便能排干凈了。”
裴驚絮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那就提前恭喜夫君了。”
容玄舟微微闔眼,深吸一口氣。
“再過幾日,父親請來的道長來府中請醮,我想借此機會,讓你操辦一場宴席,邀請城中一些未婚配的女眷到場,為大哥謀一樁婚事。”
裴驚絮微微挑眉,神情不變,壓下了眼底的情緒。
抬頭看向容玄舟,只見男人眸光沉寂,看向裴驚絮的眼神帶著審視與沉意。
裴驚絮佯裝不懂,也只是輕聲道:“容府宴席之事,向來由婆母操辦,妾不能代勞。”
“我會同母親說清楚,”容玄舟朝著裴驚絮的方向走了幾步,像是步步緊逼,“阿絮難道不想為大哥尋一門好親事嗎?”
裴驚絮神情不變,聽到容玄舟這樣說,也只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若是婆母愿意,妾自然愿意代勞。”
容玄舟仍是看向裴驚絮,不依不饒:“阿絮覺得,大哥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容諫雪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裴驚絮唇角勾起幾分單純無辜的笑容:“想來是心思純善,至情至性的大家閨秀。”
容玄舟微揚下巴,那視線終于緩緩從她身上移開:“此事便交由你去辦了。”
頓了頓,容玄舟提醒道:“大哥素來不喜歡這種事,所以就借著道長來請醮的由頭,你也不必提前與大哥說。”
裴驚絮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好。”
目送著容玄舟離開,裴驚絮臉上那點笑意才消失不見。
——容玄舟對她已經有所懷疑了。
那點懷疑對她而,倒是沒什么所謂,裴驚絮之所以現在不跟容玄舟撕破臉,只是還有用到他的時候。
明面上,她需要讓肚子里的孩子名正順,不會遭人非議,容玄舟就是個很好的擋箭牌。
所以,那點抓不著證據的懷疑對于裴驚絮而,并不是什么大事。
演一演戲,便能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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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辦宴席的事情落在了裴驚絮身上。
一連幾日,容玄舟都與白疏桐待在主臥之中,時時刻刻照顧著糯糯。
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毒,糯糯臉色蒼白,神情痛苦,就連大夫開的湯藥,也是苦得她整日皺眉。
那個叫軒軒的男童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那眼神,像是要將她剝骨抽筋一般。
只是在旁人面前,軒軒仍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惹得容府上下對他寵愛有加。
容氏夫婦本就喜歡男童,這軒軒雖不是親生,卻也輕易俘獲了兩人的心。
她記得當初阿軒從她手中搶走了一道平安符,這幾日除了糯糯身上的那道,另一道平安符她一直沒見過。
——難道是被他藏起來了?
也沒細究此事,裴驚絮這幾日都在忙著操辦宴席,給京城許多未婚配的女眷遞了帖子。
女眷們消息靈通,隨便打聽打聽其他收到帖子的人的身份,便也知道這次宴席是什么意思。
欣然應下。
就在操辦流程按部就班地進行時,紅藥推開房門,一臉慌張:“姑、姑娘!不好了!”
“奴婢剛剛聽說、聽說沈氏在去江南的路上逃了婚,現下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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