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低頭咬唇,站在容諫雪身后,并未動作。
“夫君若是想要平安符,盡可讓白氏去給你求一道。”
她聲音稍顫,似乎是她對所愛之人為數不多的“反抗”。
容玄舟抿唇,眼中閃過幾分不耐:“裴驚絮,你為何總要拿疏桐撒氣?她的夫君為護國而死,我對她照拂,是敬重她的夫君,你太不識大體了。”
見她仍是躲在兄長身后,容玄舟眉頭皺起,上前一步:“好了,別鬧了。”
他低聲,破天荒地放柔了聲音:“別讓大哥看了笑話。”
這話說得其實有些……似是而非的曖昧。
容玄舟輕易地將裴驚絮劃分到他的“羽翼”之下,與兄長容諫雪拉開了半分距離。
就好像他們二人不過是夫妻間的小打小鬧,在兄長面前,上不得臺面。
容諫雪微揚下巴,指腹摩挲著佛珠,一不發。
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惡劣。
——這容玄舟有時候又確實蠢得好用。
她正愁沒機會與容諫雪“更近一步”呢。
她微微咬唇,卻“順從”地低下頭去,沒再反駁他什么。
容玄舟垂眸看她,唇角勾起幾分笑意。
——他知道她喜歡他,只要稍微說幾句好話,任她多大的火氣,也能全部消散。
“走吧,我們去偏殿。”
容玄舟這樣對她說道。
裴驚絮低下頭去,低低地應了聲“好”。
容玄舟向容諫雪打了個招呼,隨即帶著裴驚絮往偏殿走去。
白疏桐自然聽到了剛剛幾人的對話,她微微咬唇,臉色略略蒼白,卻是對容玄舟笑笑:“玄舟哥哥能與裴姐姐重歸于好,再好不過了。”
容玄舟溫和地笑笑:“疏桐,一起去吧,你不是也要給糯糯還有阿軒求嗎?”
白疏桐扯了扯嘴角,略略擔憂地看了裴驚絮一眼:“不必了,妾一會兒帶著他們單獨過去就好。”
容玄舟聞,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見阿軒小跑到容玄舟身邊,牽住了容玄舟的一只手:“玄舟叔叔,阿軒想一起去求平安符!”
裴驚絮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男孩一眼。
——不知道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容玄舟笑了笑:“好,叔叔帶你一起去。”
說著,容玄舟領著阿軒,與裴驚絮一同往偏殿走去。
一時間,殿外便只剩下白疏桐與容諫雪,以及白疏桐懷中的糯糯三人。
容諫雪神情冷漠,分辨不出什么情緒。
剛走到長生樹下,就被白疏桐叫住了。
白疏桐朝著他微微福身,聲音溫和悅耳:“諫雪哥哥,昨日是我不懂容府規矩,諫雪哥哥勿怪。”
容諫雪沒說話,也并不準備理會她,抬腳欲走。
“諫雪哥哥不肯原諒妾身?!”白疏桐急忙上前幾步,聲音略略著急,“妾、妾身是在一個小漁村長大的,不懂什么規矩,又不如裴姐姐漂亮,實在不討人歡喜。”
說這話時,白疏桐低下頭去,身體微微顫抖,似是有些拘謹窘迫。
眼珠終于動了動,容諫雪的視線落在了白疏桐身上。
并不是因為她的“可憐”,而是他突然想起昨日,她在馬車上時,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可是阿絮聽說,白疏桐來京城幾日,京城上下無論是公子貴女,還是百姓官吏都很喜歡她。
她很會討人喜歡。
若客觀地比較起來,眼前這位醫女,自幼生活在漁村,后喪了夫君,獨自一人將兩個孩子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