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這才笑笑,與容諫雪并肩而行,朝著皇宮內走去。
仔細想想,這應當是裴驚絮第二次參加宮宴。
第一次是在前世,太子為了討好白疏桐,故意邀她參加宮宴,要她在宴席上獻舞,引來群臣嘲諷。
這一世,白疏桐還未回來,沈千帆應當會老實些。
宴席安排在了御花園的蘭亭洲上。
蘭亭洲是湖心中央的一座小島,來來往往的船只絡繹不絕,皆是來接參宴的大臣及家眷,還有端送各種菜肴名酒的宮女內侍。
小船兩側掛了兩只船燈照明,遠遠看上去,如同瀚海銀河,星光點點。
容諫雪與裴驚絮同乘一艘小舟,往湖中央駛去。
因為與岸邊隔開,所有武器與臣子侍衛皆不可登船靠近,洲上布置了巡邏的御林軍,守衛森嚴。
坐在小船上,宮人撐著船槳,平穩地將二人送到了島上。
剛一下船,不少臣子注意到容諫雪,便笑臉迎了上去。
“見過少傅大人。”
“少傅大人今晚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啊!”
“瞧瞧李大人說的,少傅大人何時不光彩照人了?”
“……”
裴驚絮乖順地跟在容諫雪身后,一不發,如同乖巧的貓兒。
攀談時,容諫雪的目光不時地看向身后的裴驚絮,自然也沒逃過臣子們的眼睛。
“這位……想必就是容府二娘子了吧?”
朝堂官員皆是眼觀六路的精明人,忙不迭地朝著裴驚絮點頭問候。
裴驚絮笑了笑,微微福身:“見過幾位大人。”
“早就聽聞二娘子姿容絕世,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二娘子日后若是得空,可來寒舍小敘,小女與二娘子年紀相仿,想來也能聊得來。”
“是啊,家中小女經常舉辦賞花宴,二娘子若是感興趣,可與女眷們聊聊天。”
“……”
裴驚絮在一旁笑著,神情溫柔順從。
“諸位,我與……裴氏便先落座了。”
容諫雪開口,不動聲色地打斷了眾人的恭維。
他未叫她“二娘子”也未叫她“弟妹”。
臣子們笑笑,又攀談幾句,便紛紛散去。
裴驚絮一路跟著容諫雪,眾臣子皆對她投來恭維奉承的目光,更有甚者,帶來的女眷走上前來,一臉親切地將頭頂上最重的那支金簪摘下,插在了她的發間,笑著說配得很。
終于落座。
裴驚絮伸手,撫過頭頂的那支金簪,微微瞇眼。
“怎么了?”
身旁,容諫雪淡聲開口。
裴驚絮轉換了神色,對著男人笑著搖搖頭:“沒什么,阿絮只是覺得,與夫兄在一起,大家都對阿絮格外的好。”
“看來若是日后阿絮闖了禍,少傅大人的名頭就十分好用!”
裴驚絮彎了彎眉眼,開玩笑似的說道。
你瞧,只要攀上容諫雪這個高枝,京中的朝臣親眷,對她皆是恭敬忌憚。
——這么好用的老虎,她用來狐假虎威實在順手。
她可不能放開他,抱緊容諫雪這條大腿,誰都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比玄舟還要好用嗎?”
莫名的,容諫雪看著她,這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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