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換了身衣裳,便出了府門,往四美齋赴約。
作為整個京城最大的酒樓,四美齋菜肴精美,常年一座難求。
裴驚絮進了酒樓,遠遠的便見沈千帆身邊的侍衛向她走來。
“二娘子,公子在樓上等您了,請。”
裴驚絮點了點頭,跟著侍衛進了雅間。
沈千帆一襲白衣勝雪,見了裴驚絮,也并未起身,指了指他對面的位置:“二娘子,請坐。”
裴驚絮落座,侍衛便闔了房門,退了出去。
“不知道二娘子喜歡什么,便點了幾道招牌,試試合不合口味。”
裴驚絮低頭,看到一道熟悉的菜品。
白灼蝦。
只是與她之前在容諫雪那邊不同的是,這盤白灼蝦并未剝殼。
“二娘子喜歡吃這個?”
敏銳地注意到裴驚絮的視線,沈千帆將那盤白灼蝦往她這邊推了推。
裴驚絮笑笑:“多謝遠舟公子,只是我不太習慣剝蝦殼,還是算了。”
沈千帆歪頭勾唇,笑容分明溫潤,那雙眼睛卻冷得很:“這有何難。”
說著,沈千帆伸手,漂亮的指骨給她利落地剝下一整個完整蝦仁,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裴驚絮看著那晶瑩剔透的蝦肉,也只是笑笑,看向沈千帆的眼中帶了幾分不解:“遠舟公子對人都這般誠懇善良嗎?”
沈千帆勾唇:“自然不是,在下十分欣賞二娘子的性格,是以,想跟二娘子交個朋友。”
“妾不明白,”裴驚絮眸光溫軟清澈,“妾一無勢力,二無背景,不知遠舟公子欣賞妾哪一點?”
“二娘子不明白嗎?”沈千帆彎了彎眉眼,眼尾微微上揚,如同一只狡詐的狐貍,“二娘子這張臉,不論對誰而,都是一件利器。”
裴驚絮瞇了瞇眼,沒有說話。
沈千帆也只是笑笑:“上次在下妄,稱二娘子意圖爬床,并非鄙薄之意。”
“相反,正如在下說的,這京城的高枝兒,比少傅大人高的,也不是沒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體貼地給裴驚絮剝蝦。
他的動作很快,不過一會兒的工夫,裴驚絮面前的瓷碟中便堆了座小山。
“紫禁城的那位官家,便算得一位。”
“當啷——”一聲。
裴驚絮的象牙筷掉在了地上。
她的眉骨微微上揚,看向沈千帆的眼中閃過幾分意味深長。
啊,她終于明白了。
所以沈千帆三番兩次向她示好,是為了這個?
為了鞏固他的皇儲之位,為了給官家吹枕邊風?
面上表現出無可比擬的驚訝,裴驚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千帆。
沈千帆眸光平靜,嘴角依舊噙著笑意:“據在下所知,容家對二娘子并不算好,甚至稱得上是苛責。”
“若是二娘子愿意,在下愿意傾力助您。”
“你胡說什么!?”裴驚絮猛地站起身來,瞳孔劇烈收縮,聲調也不覺拔高,“妾此身此心只屬于夫君,遠舟公子怎可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
沈千帆歪了歪頭,剝蝦的動作停住:“二娘子若是在意名節,在下可設計讓您假死脫身容家,再將您改頭換名,送入皇宮。”
“以二娘子的容貌,相信不過半年,便能到達那貴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