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江晦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異樣。
這是怎么了?
公子跟二娘子分明還是坐在一處授課學習,他怎么就覺得這般別扭呢?
裴驚絮在容諫雪這里求學時,書房的門一向是大開著的。
夏日炎熱,這幾日江晦站在書房門外往里頭看時,被那詭異的氣氛能嚇出一身冷汗!
此時的裴驚絮垂眸聽著容諫雪的講授,眸光清澈,神情認真。
有光灑在她半側的眉眼上,靜謐又美艷。
“這里聽懂了嗎?”
容諫雪聲音清冷,一雙深色的眸緩緩朝她看去。
女人看著那些復雜難懂的內容,稍稍皺眉,隨即點點頭:“嗯,懂了。”
她仍是看著書本,等著男人繼續往下講。
可容諫雪并未繼續。
指尖停在剛剛他講過的內容上沒動。
裴驚絮等了等,見男人沒有繼續開口,有些疑惑地轉頭。
就見男人的目光,一錯不錯落在她的身上。
裴驚絮稍稍凝眸,聲音平靜清澈:“夫兄,今日就講這些嗎?”
容諫雪沒說話,微微抿唇,漂亮的眉頭微微下壓。
裴驚絮似乎不太懂他的意思,但也并未追問,轉過頭去開始收拾紙筆。
“有勞夫兄了。”
裴驚絮一邊收拾著,一邊微微頷首欠身。
她伸手去取男人手下的那本書,第一下沒有抽動。
她皺皺眉,又用了幾分力氣。
——還是沒抽動。
書本上的指骨稍稍收攏泛白,容諫雪垂眸,看向他自已手的方向。
裴驚絮也沒說什么:“那妾明日再來,先告退了。”
說著,裴驚絮沒再理會那本被他壓著的書,緩緩起身。
“我昨日讓探子去闕樓下調查過了。”
裴驚絮聞,微微挑眉,低頭看向桌案前的男人。
他坐姿端正,說起這件事好像也只如無意提起一般。
裴驚絮的心卻是稍稍一緊。
——她原本以為前幾日她哭得那么真情實感,容諫雪會直接相信她。
沒想到,居然還是去了闕樓調查。
她面上神態不顯,只是神情平靜地垂頭看他:“夫兄查到什么了?”
容諫雪眸光微動,他終于緩緩抬頭,起身站在裴驚絮面前。
“向那日在闕樓外的百姓查證了,沈氏確實說了那些話。”
裴驚絮低垂著眸,神情不辨:“嗯,那就好。”
長睫顫動兩下,容諫雪面容清俊,袖間的指骨微蜷:“那日的事,我要向你道歉。”
裴驚絮搖搖頭,牽了牽嘴角:“不是什么大事,夫兄不必掛在心上。”
容諫雪垂眸,眼中卻流露出類似于困惑的情緒:“可是,你在生氣。”
裴驚絮聞,緩緩抬眸,澄澈清明的眸毫不畏懼地對上男人深邃的瞳。
“我不能生氣嗎?”
與他們那日爭吵時問出了一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