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容諫雪在她與容氏之間選擇幫她,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容氏確實做錯了,她站在道德制高點。
容諫雪素來剛正,所以即便是身為他的母親,做錯了他也會秉公處置。
但這一次,沒了“道德”的加持,裴驚絮覺得,容諫雪不會輕易幫她。
又想起了小雪送給她的木馬木雕。
裴驚絮深吸一口氣,敲響了容諫雪書房房門。
“篤篤——”
“我說過了,不用晚膳。”
書房內,男人嗓音低沉寂靜,染了幾分冷意。
似乎以為是江晦來給他送晚膳的。
裴驚絮微微抿唇:“夫兄……”
“咔噠——”
細微的聲音。
似乎是房間內的那人放下了手上的毛筆。
房間內的燭火昏黃,窗戶紙上映出女人曼妙輕柔的身姿。
許久。
“進來。”
裴驚絮吐了一口濁氣,輕推開了房門。
溫暖的沉香瞬間將她包裹。
如同許久不見的情人一般,將她裹挾糾纏。
桌案前,男人端坐在那,身后是一展閑云野鶴的屏風,男人一襲紫黑寬袍,并未抬眸看她。
“夫兄,您沒用晚膳嗎?”
視線稍移,容諫雪余光掃到了她手中的食盒。
“沒有。”
“夫兄要不要吃些點心?妾今日新做的一些。”
容諫雪語氣平靜:“沒有拿去送給太子嗎?”
噎了裴驚絮一下。
她站在書房中央,略略局促起來。
說完這句話,容諫雪也皺了皺眉。
他似乎也沒想到為什么會莫名其妙提到沈千帆。
抬眸看了裴驚絮一眼,男人喉結滾動幾下,這才啞聲:“過來。”
裴驚絮輕聲:“好。”
說著,裴驚絮上前幾步,坐在了從前她學賬時常坐的位置,隨即俯身將餐盒中的糕點與酒壺都拿了出來。
“這是妾名下酒莊新釀的果酒,夫兄要嘗一嘗嗎?”
容諫雪沒說話,算作默認。
裴驚絮給他斟了一杯酒,放在他手邊。
容諫雪捏著酒杯,一飲而盡。
“味道怎么樣?”裴驚絮軟聲問道。
男人“嗯”了一聲,卻也并未讓她再倒。
“找我有什么事?”他淡聲道。
裴驚絮低下頭去,斟酌片刻:“妾知道夫兄做事向來正直清明,從無偏私,但小雪她還是個……”
“是沈千帆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已想來?”
不等裴驚絮把話說完,容諫雪開口問她。
裴驚絮愣了一下,隨即誠懇柔聲道:“是妾想求夫兄……”
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書籍。
男人沉冷的眸,不偏不倚,一錯不錯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怎么求?”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