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了幾分眉眼,容諫雪唇角上揚幾分弧度。
“嗯,求和。”
“裴驚絮,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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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后來沈千帆被叫去了東院書房,在庭院外罰站了一整天。
日頭太大,有好幾次他都昏迷過去,又被容諫雪叫醒繼續罰站。
因為沈從月在街市口出狂,羞辱裴驚絮一事,丞相沈安山親自來了容府,面見容諫雪。
容諫雪叫裴驚絮一同來了東院。
東院接客的廳堂之中,容諫雪坐在主位上,一旁的,便是故作乖順的裴驚絮。
客位上,沈安山朝著容諫雪拱拱手,語氣誠懇:“容大人,小女自小便被我寵壞了,這才口不擇,竟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裴氏娘子,甚至羞辱朝堂命官。”
“還望容大人與二娘子寬恕,老朽也定會嚴厲處置她,不再讓她做出此等狂悖之事!”
沈安山還是很明事理的,這件事說破天,也是沈從月口出狂,開罪來人容家。
若是往大了說,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進大牢的!
沈安山此次“屈尊”前來,便也是拉下臉來,想要讓容諫雪寬恕幾分,若是當真鬧得難看了,沈從月日后的名聲,也定會遭人詬病!
論年紀與資歷,容諫雪都沒有沈安山老成。
但此時此刻他坐在主位上,竟能將沈安山的氣勢蓋過去幾分。
他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看了一旁的裴驚絮一眼,這才放下茶盞,嗓音清雋:“丞相大人應當也知曉,沈小姐冒犯裴氏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次次誣人清白,害人名譽,也絕非什么能一筆帶過的小事,”容諫雪神情嚴肅認真,“此前丞相大人也處罰過沈小姐了,只是,似乎不見什么成效。”
沈安山愧疚地嘆了口氣,賠笑兩聲:“容大人也清楚,小女自小沒了母親,老朽忙于朝政,疏忽了管教,心中對她難免虧欠。”
這話倒也是不假。
一旁的裴驚絮微微挑眉,靜靜聽著。
“沈”姓可是國姓,沈安山竟能得此大姓,此等地位甚至可以比肩貴胄親王。
沈安山早年與官家南征北戰,幾乎是過命的交情,攘外安內后,他便被賜了“沈”姓,是真正的開國權臣。
所以對于沈安山這位老臣,容諫雪還是十分尊敬欽佩的。
但一碼歸一碼,做錯了事,便要認罰。
容諫雪語氣平靜:“若是晚輩沒有記錯,再過幾日便是丞相大人的壽宴了。”
沈安山眼中閃過一抹情緒,遲疑地點點頭:“容大人是想……”
容諫雪的指腹捻過手中佛珠,聲音淡淡:“上一次沈小姐生辰宴,裴氏背了罵名,這一次,晚輩希望沈小姐能親自來邀裴氏,去府上赴宴。”
這要求實在算不上高。
若真要較起真來的話,沈從月的所作所為,都能進大理寺挨板子了。
沈安山嘆了口氣,又朝著容諫雪與裴驚絮拱拱手:“老朽明白了,三日后,請二娘子在府中安坐,老朽會讓小女親自相迎,必定禮數周到,不讓二娘子失了位分。”
裴驚絮眼睛微微瞪圓,下意識地看向容諫雪。
——她也沒說要去參加丞相府的生辰宴啊!
容諫雪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又與沈安山聊了片刻,這才將人送回了丞相府。
“夫兄……”裴驚絮聲音輕軟,“阿絮還在服喪期內,去參加丞相大人的壽宴,實在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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