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幾步。
“今日的布粥結束了,遠舟公子若無他事,妾身就先告辭了。”
沒等裴驚絮離開,沈千帆勾唇笑笑,眸光溫潤,好似翩翩公子:“二娘子是想要爬床嗎?”
“嗡——”的一聲,裴驚絮轉過身去,眼中的震驚來不及收回。
沈千帆歪頭笑著,折扇晃動:“二娘子是想爬上少傅大人的床?”
裴驚絮瞪大了眼睛,反應過來時,眼眶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她眼尾猩紅,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千帆,似乎萬萬想不到他的嘴里能說出這種話!
沈千帆好像并不覺得自已說了什么見不得人的話,他勾唇笑著,眉眼彎彎:“不是嗎?二娘子幾次三番出入少傅大人書房,難道不是想自薦枕席?”
裴驚絮的眼睛遲鈍地眨動幾下。
淚珠滾落下來,她自嘲一笑,長睫輕顫:“原來,當真會有人這樣想。”
“什么?”沈千帆笑著,似乎不太明白裴驚絮這句話的意思。
裴驚絮苦笑一聲,微微搖頭:“沒什么,遠舟公子說得在理,是妾身失禮,讓夫兄受了諸多非議。”
她低下頭去,聲音顫抖:“是我對不起夫兄。”
沈千帆勾唇:“二娘子若是想要攀高枝兒,怎么不再往上瞧瞧?”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這長安城能比得上少傅大人的高枝雖不算多,但也不是沒有,你說呢?”
裴驚絮輕咬櫻唇,朝著沈千帆鄭重福身:“妾身嫁于容家二郎,心系于他,哪怕二郎身死,此志不改,此心不渝。”
沈千帆似乎咬了咬后槽牙。
但他面上仍舊笑得如沐春風:“二娘子此情感天動地,說不定上蒼垂憐,能讓你夫君死而復生也說不定。”
裴驚絮不欲再跟他糾纏,道了聲“告辭”,轉身離開。
沈千帆看著離開的女子,眼中閃過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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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容府時,已經臨近傍晚了。
裴驚絮回到西院時,剛想叫紅藥幫她準備燒水洗澡,就見庭院之中,一人負手而立,是在等她。
“夫兄?”
裴驚絮愣怔一瞬,像是沒反應過來。
樹下,男人披著月色,轉身看向她。
他的神情看上去依舊如山般冷淡,一雙眉眼看向她時,也不帶什么情緒。
像是才回過神來,裴驚絮急忙上前幾步,朝著男人欠身行禮:“夫兄怎么來了?”
比她預料的時間早了些。
裴驚絮以為這條“戰線”還要再拉扯些時日呢。
她低著頭,長發垂在她的肩膀,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
容諫雪垂眸看她,看著她那截鵝頸,不知想起了什么,無端生出幾分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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