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壓下來了?”
“是,江侍衛說,長公子對外宣稱,是府中出了急事,您來丞相府是來尋他的。”
這個解釋分明漏洞百出,即便當真有什么急事,也應當是小廝前來告知,哪有容家二娘子親自來說的?
只不過只要容諫雪想要壓下去,也僅僅需要一個解釋就夠了。
所以,這么多天來,關于裴驚絮去沈府赴宴的傳聞,并未有半分泄露。
裴驚絮聞,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居然替我攬下來了?”
怪不得,怪不得這么久都沒聽到那些傳。
想到這里,裴驚絮輕笑一聲,眼中閃過幾分嘲弄:“那沈從月知道了,不得氣昏過去?”
紅藥聞,哼了一聲:“誰讓她想要陷害姑娘來著,她活該!”
裴驚絮也覺得她活該。
算算時間,她也已經有五六天沒見到容諫雪了。
得知容諫雪替她攔下傳這件事,裴驚絮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
“去,給我請個賬房先生來。”
裴驚絮說著,隨意從梳妝匣內取出幾片金葉子,遞給了紅藥。
她其實并不需要容諫雪來給她找賬房先生,她太有錢了,即便是拿錢砸,也總有先生敢來教她。
拿著金葉子,紅藥點點頭,又問道:“姑娘想找個什么樣的?”
裴驚絮拿了一旁的眉筆,一邊給自已描眉,一邊輕描淡寫道:“找一個……演技好的。”
“演技好?”
“對,演得越真越好,錢不是問題,”看著自已的眉,裴驚絮滿意地笑笑,“跟他說,只要演得到位,多少錢我都給得起。”
“是,奴婢這就去辦。”
算算時間,再有半個時辰,容諫雪應該也要下朝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藍色的衣裙,比從前的素裙比起來,多了幾分明艷卻又不會過于濃艷,以至喧賓奪主。
她今日這個妝容十分顯氣色,裴驚絮滿意極了。
若不是要在容諫雪面前裝嬌弱,裴驚絮恨不能每天都化得美美的。
時隔多日,裴驚絮今日總算出了房門,走出了西院。
她也沒走遠,只身來到容府門口,等待著魚兒咬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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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諫雪的馬車從宮里回來,停在了容府門外。
他坐在馬車上,垂眸不知想著什么。
近日太子被陛下敲打一番后,發憤圖強,整日來問他功課問題。
他倒是不在意這些,只是陛下此番敲打,擁護太子的官員似乎有傾斜之向。
想到這里,容諫雪停了停,指尖摩挲過手中的紙頁。
——這份賬簿,他快看完了。
若是他自已學,這點東西他用一天便也記牢了,只是要教授旁人,他還是要更斟酌一些的。
他雖是太子少傅,是太子恩師,但男女思想不同,他還是應當因材施教,不能誤人子弟。
右手捻著佛珠,容諫雪的指腹摩挲過佛珠上燙金的梵文,冷涼的溫度利于他理清思緒。
“公子,您這賬本翻來覆去看了幾日了,之前就是教太子功課,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吧?”
容諫雪聲音冷淡:“她從前沒學過看賬,與太子自然不同。”
“那公子打算何時告知二娘子,您要親自教授她看賬?”
容諫雪捏著頁腳的指骨緊了緊:“明日吧,她的手應該也痊愈了。”
江晦嘿嘿一笑,沒再說話,繼續驅使馬車前行。
直到了容府門口。
“嗯?”江晦疑惑一聲,驚訝道,“公子,二娘子在府外,似是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