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諤先生的動作實在靈巧。以至于即便是秀秀,想跟上它也要全神貫注。
但多羅茜似乎就完全沒這方面的顧慮。小丫頭輕車熟路,就算黑貓短暫消失在視線里,她也能很快跟上去,重新找到路線。
血契者和自己的血契對象之間擁有某種外人難以無法理解的默契。就像很多時候,薛定諤先生明明只會發出讓人心軟的喵喵叫聲,但多羅茜總能從這些叫聲里解讀出不同的意思。
“這里都繞到整個宴會廳后臺了。”
小丫頭一邊跟緊黑貓,一邊發出嘀咕。
她其實很想留在前面,不管是宴會上精致的糕點,又或者是其他可能正在發生的事,在舞臺上進行的表演肯定要比后面有意思。
但就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薛定諤先生發出一陣略顯尖銳的叫聲。這讓多羅茜的小臉立刻垮下來,不情不愿。
“好了,我知道了,跟著你。”她嘀咕道。在此期間,秀秀一直在她身后,饒有興趣地看著小姑娘。
但忽然間,像是覺察到什么,秀秀伸手拉住多羅茜的衣領。薛定諤先生也在此時停下步子,朝旁一閃,就鉆進影子里。
多羅茜正想發作,詢問秀秀為什么要拉住她。但只見秀秀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多羅茜領會到后立刻捂住嘴巴,然后向前看去。
想從舞臺上回到后臺,自然不用像觀眾席一樣兜這么大的圈子。
多羅茜看見有好幾個男人都圍在后臺通往舞臺的入口,和前面獅子先生那些跟班不同,這些男人并沒有戴面具,是能看清相貌的。
他們都穿著顏色各異的襯衣。手臂上還都有相似紋路的紋身。男人們雙手叉腰,反復踱步,似乎在等候。直到前面的簾子被拉起,他們看見從舞臺上下來的人后,臉色才稍微緩和一些。
“居然真有兩個頭,這世界上還有長的這么稀奇的人。”
有人開口道。只不過說的是東國語,不論是秀秀還是多羅茜,都聽不太懂。
多羅茜原本想向秀秀詢問,但看見這家伙有些迷茫的表情后就打消念頭了。真是白瞎了他這張極具東方韻味的臉,這個假東國人!
多羅茜只能通過這些男人的動作和表情,大致推測出,他們是在對魔術師的外貌評頭論足。
薇爾莉特似乎還是處于無意識的狀態。被這些人圍著評論,她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味地向前走。
男人們替她讓開一條路來。然后,多羅茜忽然看見薇爾莉特在原地站定。面朝另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的陰影里似乎還藏了個人。那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
多羅茜看見,和前面那些被古曼妖收進結界里的人一樣,他也戴了那塊特制的有東國油彩的面具。
謝天謝地,他開口所說的是哥倫比亞語,這讓在場那些東國男人也不得不切換語:
“都愣著干什么?會長先生讓你們過來就是為了在這閑聊的?”
“哦……明白的,先生。”
男人們回應道,然后便齊齊低頭,顯的對這家伙非常忌憚。
倒并不打算和這些人多做糾纏,只見其手里握了枚紅寶石戒指。那人對著戒指輕輕一攥,薇爾莉特立刻就像是被扼住咽喉一般,表情痛苦無比。
多羅茜皺起眉頭,她注意到黑色流體物質正從薇爾莉特的毛孔中析出。這些物質很快在薇爾莉特的身后裹成一個巨大的球體,然后,只見那人打了個響指,那枚球體便應聲破碎,將里面的內容物噴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