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即便不用手握住刀也沒關系。這柄刀會自己懸浮在空中,并以風速貫穿這老警長滿是肥油的肚子。
飾非微笑。只不過笑容卻讓老警長諱莫如深。他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只是一邊搖頭一邊要向后退,但飾非步步緊逼。
“這不可能…….他們怎么可能把你這瘋子從監獄里放出來?你不是都被判了無期徒刑嗎?”
“監獄?”盧旺達聽后疑惑地看向飾非。飾非并不在意。讓匕首以更隱蔽的姿勢頂住對方后,他搖頭道:
“我都分不清究竟是你腦子不好使,還是年紀大了,根本不記事,格里芬警長。”
“你作為一個警長難道就沒聽說嗎?威爾頓監獄已經被毀了。”
被這樣提醒,警長的意識似乎才從極度的恐懼中抽離一些。他反應過來,結巴著說道:
“我……我的確有聽說這件事,但我明明也聽說,那里的犯人都死在監獄里了……你怎么沒死?你越獄的?也不對啊,那座監獄在海島上,沒人能越獄的......”
警長越說越沒底氣,飾非見了,也是用有些無奈的語氣說道:
“我被保釋了,我現在不是逃犯。格里芬警長。”
“無罪一身輕,這也意味著,我又可以做很多事。“冰涼的刀滑過脊梁。讓老警長不禁一陣哆嗦。
熟悉的觸感讓有些東西從記憶中浮上來。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東西。
――他踩中了陷阱,被一個孩子吊在昏暗的房間里。他感受那孩子用玻璃碎片劃過他的脊梁,又親眼看著他劃碎自己隨身攜帶的全家福照片。
那孩子對他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活了這么多年,抓了那么多犯人,他可從沒見過那么令人害怕的笑容。
警局里許多人尊他為前輩,但沒人知道,他整個職業生涯最大的恥辱就來自于眼前這位年輕人。
他,堂堂一位警長,居然在一個犯了罪的孩子面前涕泗橫流,搖尾乞憐。
他像是奴隸一樣求那個孩子,告訴他,自己可以幫他做任何事。
是啊,若非如此,這家伙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在外面逃那么久?
“你是條好狗,也很擅長為了自己和人做交易,格里芬警長。”
“我到現在還記著你的好,沒了你,我可逃不了那么長時間。”
“所以我其實挺好奇,你既然能打破作為警察的底線,和當時的我做交易,那你現在是不是也能為了其他東西,和別人做交易。”
”大都會警局能聯通整個聯邦的警局系統,換句話說,全國的消息幾乎都能在這里匯聚。“
“你真沒找到有關夏都?盧旺達的任何消息嗎?”
“還是說,你其實已經找到了,只不過礙于某種原因,你必須在這里搪塞這位可憐的女士?”
手里匕首又往前頂,格里芬警長此時越發確信,這年輕人就是個瘋子。
以前是,現在還是,他從沒變過。
一個瘋子已經足夠可怕了,更可怕的是,這瘋子的觀察力還極為敏銳。
僅僅就那么幾分鐘,他是怎么聯想到這些的?要知道,那個蠢女人可是被搪塞了好幾年都沒發現。
警長越想便越害怕,他后背浸了層冷汗。本想再做些狡辯,但看著那只義眼,卻又忽然覺得沒了力氣。
飾非很熟悉老格里芬這狀態,所以他繼續微笑,推著他向一旁的走廊走,同時主動說道:你或許想邀請我和這位女士去你辦公室坐坐,格里芬警長。”
“辦公室,對的,我們現在就去辦公室……你能不能先把刀從我脊梁上拿開?這樣影響不好,如果我叫出聲來,你可走不了。”
“我不在乎,你可以盡管叫。但你只要這么做了,這把刀的位置在哪兒我就不保證了。”
警長知趣地閉嘴,被飾非架著一路往前推。盧旺達呆立在原地,她目送兩人越走越遠。
女仆臉上此刻只剩詫異。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不管是自己,還是夫人,或許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這位諸葛先生。
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現在又有什么身份,對此,她們都一概不知。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