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飾非其實并不習慣像這樣上臺。
聚光燈太亮,人聲太嘈雜,這并不是奇術師最喜歡的環境。
只有術士才是需要上臺取悅別人的小丑,而奇術師,永遠是臺下看戲的觀眾。
只有觀眾才能縱觀整場戲劇,他知道這場戲劇的起因,過程,結局,并將作為最終審判者來評定這幕戲劇的好壞。
是的,戲的好與壞,由觀眾說了算。
演員就算再沉浸其中,觀眾不買單,那他就不算合格。
觀眾決定戲劇生死,但他本身也是戲的一部分……當觀眾對戲不滿意時,他也能適時上臺,將這場戲演完。
“這會是出好戲。”
當麥克風中,主持人提示盤口下注的時間即將結束時,飾非壓低禮帽的帽檐輕聲說道。
根據一旁實時賠率顯示,這幾乎是一邊倒的下注局勢。畢竟魔女先生的名號實在是太響了,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比那位連勝連捷的獅子先生還要響亮。
只要是斗獸場的賭棍,就不會有人沒聽過這位財神爺的名號。
只要下注相反一方,那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當然,在先前數次中,仍有部分人不信邪,想要借此以小博大,通過運氣賺取高額的賠率獎金,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被這家伙膽小如鼠,避之不及的上臺風格驚爆眼球。
你只要對某人失望過一次,哪怕后面再有其他變數,你也不會再對他抱有信任了。
可以這樣說,如今如此夸張的賠率正是這樣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一座通天的巴別之塔,堅固無比。除此以外,惡意與流仍在將其不斷堆砌。
“你想和我玩玩嗎?弗朗西斯?”
伊莎貝爾女士手拿氣泡飲,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臺中的飾非。少頃,她回頭朝西西里人先生笑道。
西西里人似乎對此很驚訝,他頓了頓,然后,他朝后方的侍者打了個響指。
“女士,你這是在一個男人的地盤對他進行挑釁?”
“我并無此意,只是覺得現場氣氛炒的這么熱,我們兩就這樣干坐在包廂里實在無趣。”
伊莎貝爾女士用的這具小女孩的術偶正是先前她與飾非在大都會宴會上見面所使用的。從外表看上去,這就是個俏皮又狡猾的小姑娘。笑起來很有魅力。
西西里人很吃這套。他想了想,便詢問道:“你想怎么玩?”
“我們也來下注,如何?”
“就用自己的資金針對這場斗獸下注,資金將匯入盤口,影響賠率。”
“難得名滿上流的你有這種興趣,聽上去倒的確挺有意思。”
“你愿意接這場賭局?”
“我沒有拒絕客人的道理,況且,還是位如此有魅力的客人。”他說完,便向后方打了個響指。侍者心領神會,便將一只手提箱送上來。
“這里面有五十萬哥分,我會下在這蠢貨的對面,薇兒,你滿意嗎?”
這當然不是個小數目。五十萬哥分足以影響實時賠率,很快,下方斗獸場內傳來驚呼,無數人都在為這次斗獸的獎池規模驚嘆。
這次獎池已經快要追平歷史記錄了。但要知道,那次記錄的出現可并非是斗獸,而是兩位斗獸者之間起了爭執,才邀約要在斗獸場內一決勝負。
術士與術士之間的爭斗要遠比斗獸更有意思。再加上那次決斗雙方名氣都不算小,這才有了當時的盛況。
但這蠢貨可何德何能擁有這種名氣了……
伊莎貝爾撇了撇嘴,對此倒并不在意。
“早聽說西西里人可以在情場上一擲千金,只為了博心儀的女孩一笑。不知道,你先前為那些女人花的錢,可有像現在這么多?”
“這是兩碼事,薇兒,你是特別的。”
對這位浪子的情話,伊莎貝爾女士僅僅只是一笑置之。她晃了晃右手的手鐲,從儲物靈媒中也取出了一只手提箱。
“100萬哥分,這才是上桌的資本,弗朗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