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把握正面將一個人拿下的時候,偷襲永遠是最上策。
在了望臺發現到這邊建筑的窗戶并沒有關上時,飾非就釋放了術偶。術偶從那扇開著的窗直接闖入展覽廳,這也是飾非并沒有打算去搜索二樓的原因。
找到疫醫,與他周旋。飾非希望能找到最合適的時間讓術偶出手,避免疫醫狗急跳墻,造成更大的騷亂。正因如此,他決定將這可憐的安保員作為誘餌。
他問出那個問題,一個瘋狂的,渴望得到他人認同的疫醫,自覺穩操勝券,自然有所演示。當然,他對愛麗絲的反應很滿意。她的反應會讓疫醫更加沉浸其中,從而忘乎所以。
但越是沉浸,危險便越是緊隨……
飾非找到了最好的下手時機,當他著手轉化,所有的靈性都從周遭的活尸旁抽離,并打算全部灌注進那安保員體內時,飾非知道,自己沒有不出手的理由。
活尸們的確有所警惕,但在常理之下,所需要警惕的方位大多是平面的。
這就是飾非選擇本人出現在舞臺上的理由,活尸們的注意力全放在此處,而會忽略來自上方的威脅。
是啊,誰能想到,在這一刻,一個術偶會瞬間打穿天花板,然后從天而降?
趕在轉化完成前,術偶能制服這位疫醫。活尸們也難以反應,因為這速度實在太快,方位也實在刁鉆。
――將軍了。
“您確實棘手。“克羅索當然察覺到了攻擊。感受到術偶從天而降的壓迫感和那柄杖劍上銳利的鋒氣,他并沒有躲閃。
躲閃毫無意義,以他的肉體素質怎么可能跑的過術偶呢?
他眼中僅僅只是對自己這位對手流露出贊賞之情,然后,就在飾非的義眼視覺里,忽然間瞥到他身旁多出了一道速度極快,體量極大的靈性。
“這靈性哪來的?他周圍可沒有活尸……”飾非困惑道。
而就在同一時間,術偶的杖劍并沒有貫穿柔軟的肉體,而像是砸在了某樣堅硬如巖石的東西上。
“在露面前您就布置好了一切。但您唯獨算漏了一樣東西。”
克羅索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術偶身形挪轉,不得不立刻轉移位置,因為下一秒,它所站的那個玻璃展臺便被一拳砸碎了。
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視野里,飾非皺眉,看著這忽然出現的怪物……然后,義眼捕捉到,剛才那團巨大的靈性全部以其為中心內斂,隨之出現的是其身上蔓延出的鐵青色皮膚。
活尸……一只無比巨大,手部變異成了利爪的活尸……
其身高足足有十英尺,像是一座小山,站在克羅索身邊。它用它堅硬的后背抵擋住了術偶的那一記劍擊,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捕捉術偶的位置,用拳頭發起反擊。
但這怎么可能?這樣巨大的一只活尸,怎么可能忽然出現在這疫醫的身邊的。
飾非做的相當謹慎,他是在確保周遭的所有活尸都無法趕上術偶的速度后,才決定出手的。忽然間,似乎是意識到了……飾非往地上看。
地面上有斷裂的繩子,至于剛才那掙扎的安保員,現在已經完全不見蹤影。
發現這點后,飾非再看著這只巨大無比的活尸,目光有些復雜。而似乎是為了回應飾非的目光,活尸張開嘴,發出一道巨大的咆哮。
“似乎是我技高一籌。”克羅索笑道。他不得不握住那只正在痙攣的手臂。
那只鐵青色手臂現在垂在他身側,動彈不得,顯然,這是使用術式后的結果。
太快了……未免也太快了……
一般疫醫的術式轉化結果以天來計算,但從剛剛開始,這個家伙的轉化術式才用了多久?
――五秒不到……
這是飾非計算的結果,而正是這五秒,幾乎讓他前面所作的準備全部泡湯。
本應是誘餌和受害者的安保員成為了活尸……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它一旦活動起來,就連想要規避的空間都沒有。
飾非瞄了一眼疫醫那只還在淌血的手臂。他記憶猶新,使用術式前,他刻意割開了彼此的皮膚。
血液……
如果說,那只鐵青色手臂是這疫醫施術的媒介,那血液又是什么東西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