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中沒有桑尼的容身之所,所以樂透開獎時他已經離開回到牢房。
出乎意料,床上并非空無一物,有人來過,并在床上留下一張白色信封。耐人尋味,桑尼將信封拆開,展信,閱讀,這是一封用拉丁文寫下的信,而他看后,眉頭緊皺。
文森在身后等候,等桑尼轉過頭時,文森看見他目光兇狠:“小腳的信。他已經死了。”
“而殺了他的人并非諸葛飾非,而是另有其人,你怎么看?”
“我們的日記肯定也落在了那個人手里,他也肯定看過里面的內容。”
“我可以肯定,家族不希望那個人知道日記里面的東西,那些額外的,不應該被記述的內容……”
桑尼在原地,表情難以平靜。但文森思索片刻,搖頭道:“這可能是個煙霧彈,有人試圖利用我們。”
“但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假如信里小腳說的都是真的呢?”欲又止,而僅僅是桑尼的這個態度,文森就已經明白許多。
桑尼補充道:“僅僅只是可能性我們都要扼殺,否則日記真的敗露,即便我們在監獄里,家族的術士都不會善罷甘休。”
“你在害怕他們?“
“我們贏不了他們,文森,永遠贏不了,剛才已經證明了這點。“桑尼的嘆息沉重無比,他放棄抵抗。
文森沉默,然后,蛇瞳展現,一身皮膚如鱗片倒立,嘶嘶的吐氣聲再次響在房間里:“我明白了,我來解決。“
話音剛落,他身體便宛如游蛇,速度極快,他出了房間。桑尼沒有回頭去看,只是表情陰晴不定。
“術士……術士……”
“所有術士,都應該去死!“房間里響起他咬牙的聲音。
……
……
死牢――
司馬宣呆立在原地,他不解地看著飾非,仔細咀嚼這男人剛才說的話。他想解釋什么,但根本來不及說出口,便忽然意識到身后有什么東西。
“來的很快嘛,怎么辦?你沒時間咯。“
“往哪邊逃?被一條毒蛇窮追不舍,還是被另一群追逐利益的小人狠狠折磨,似乎哪條路都不好走啊。“飾非說道。
時間緊湊,司馬宣顧不得其他,他轉身,推開房門,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陰風撲來,司馬宣注意到地下室的天花板上有某種巨大的東西正在游過。
蛇在做好準備前絕對不貿然發動攻擊。司馬宣咬牙,一個閃身躲到一側,然后,他貼墻向樓梯方向摸去。
黑暗里,吐氣聲不斷,司馬宣后背起了層冷汗,他來到樓梯入口,上面的燭火暫時能在黑暗中照明,一般而,有光的地方總讓人有安全感,但此刻顯然并非如此。
一團黑暗中忽然亮起的一團光就是個活靶子,所有敵人都藏在陰影里,只有你暴露在外。
“嘶嘶――“
吐氣聲又接近了,司馬宣拿出小刀,不得已試圖招架。
左右顧盼,他一邊舉刀一邊后退到樓梯,他被步步緊逼,不知道黑暗中的那個家伙會從什么角度發起攻擊。
后背永遠最危險,現在他也沒有能托付后背的人。而恰在此時,后方響起一連串腳步,剛才食堂里跑過的烏合之眾們現在又折返回來,然后,他們看見了司馬宣,臉上洋溢著興奮。
“他果然在這里!“
“喂,東國人,7號牌在你手里對吧!“
人們向他叫嚷,司馬宣驚訝,他檢查了一遍,確認號碼牌還躺在口袋里,應該沒有暴露才對。但此時,腳步從黑暗中傳來,飾非站在樓梯下,淡定地看著他。
他忽然就意識到,這家伙從不打沒準備的仗,既然已經大費周章讓自己拿了獎,那他想讓人知道是誰獲獎也輕而易舉!
在威爾頓的這么多年,這男人正是一次次用這種手段鞏固了自己的地位。
“祝你好運。“司馬宣能看見他在動嘴,而口型毫無疑問是用東國語說出的這句話,話音剛落,烏合之眾已經圍過來。他哪還顧得上諸葛飾非,慌不擇路,拔腿就跑,他狂奔在監獄的走廊里。
一場獵殺,將持續一整晚。一起追上去的還有那條黑暗中的毒蛇,只是,當那道陰風從旁經過時,飾非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在用視線打量自己。
他不在意,只是等所有噪音都消失后,他才嘆了口氣,緩緩上去。
來到一層,飾非站在窗邊,異常濃厚的水霧讓窗外的夜景變的朦朧,任憑你如何擦拭,這些水霧都是頑漬,死死黏在窗外。
飾非放棄看夜景的想法,轉而來到食堂。食堂已經不像之前那么熱鬧,也是,畢竟樂透結果已經公布,接下來夠他們忙的。
但終歸有人不在意樂透結果,那個男人還等在這里。當飾非出現后,他先是驚訝,然后,驚訝又轉變為極度的驚喜!
“飾非!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夏都迎來,給了飾非一個熊抱。
飾非露出微笑,接受了夏都的熱情,數十秒后,兩人才分開,飾非笑道:“一切還順利嗎?樂透。“
“嗯,我們大獲全勝!“夏都向飾非匯報結果,但他覺得有什么東西被遺漏了,又補充一句:”還是多虧有你的幫忙。“
夏都聲音低下來,飾非察覺,皺眉道:“有心事?”
“啊……沒,沒有。”
“多少年了,夏都,你知道的,這種事瞞不了我。我現在也不希望連你也對我有所隱瞞。”飾非堅持,夏都陷入沉思。
他坐回座位上,聽著窗外的雨聲:“你不總也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嗎?飾非。“
“不,沒關系,你不用回答,沒關系的,你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見飾非打算解釋,夏都制止,然后,他笑了笑,將雙手枕在腦后。
“只是,經歷過剛才的樂透后,我開始想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