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用手指敲飾非腦袋,這小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老頭實在等不及,便拿過來一杯水,劈頭蓋臉澆過去。
“清醒了?”鬼谷子見飾非目光清朗,無奈地嘆氣。飾非看向死牢周圍熟悉的環境,緩緩點頭:“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你假扮獄警幫黑鬼解圍。干的不錯,沒用靈媒暴露身份就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但你小子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不會是去女人堆里轉了一圈就把魂給丟那兒了吧。”
“后悔沒用假獄警的身份和那個叫薩曼羅的金發妞快活一晚?”鬼谷子露出壞笑。飾非不打算理會。他滿腦子現在都是最后時刻,迪斯塔特提到的那個名字。
眉頭緊鎖,他看著面前鬼谷子擺出的那堆材料,說道:“你讓我找的那個黑鬼是個孕婦,我偷不了她的經血。你看看我們越獄的儀式還有沒有其他替代品?”
煉制靈媒的材料并不像食譜那樣固定。其往往并不唯一。說到底,材料被丟進坩堝后,存在意義就只有其中的特性,就算換材料,只要能在拆解中,拆出與之性質相同或相似的特性,那煉制出的靈媒品質依然不錯。
飾非不清楚鬼谷子迫切地要一位黑人女性的經血是看中了里面的什么特性,但按照基本原理,既然經血能做到,身體里其他部位的血應該也有類似效果。
飾非需要鬼谷子給一個替代方案,但老頭顯然沒把話聽進去。他聽見那黑鬼已經懷孕的消息后先是一怔,然后,他非但不遺憾,反而笑的越發放肆。
他反復確認,生怕遺漏細節:“她真懷孕了?懷孕多久?有沒有妊娠的生理反應?”
老頭笑的像變態。飾非卻很嫌棄,他回答道:“我確認過,千真萬確。”
“從隆起幅度看,時間肯定不短,怎么都有五個多月了。”
“哈哈哈!那我們運氣真好,飾非,你得去把她的經血取過來。”老頭又開始說那無理的要求。這讓飾非稍微有些火氣:
“所以我說,懷孕的人是沒有經血的,老師。”
“就算老師你想要,我也不能憑空變出來啊。”
鬼谷子見徒弟發火,倒也不惱,他繼續拍飾非的背,動作像是安慰:我知道這違背常識,但飾非,相信為師,別的孕婦或許沒有,但她肯定有。“
鬼谷子的表情篤定。而一旦他露出這種表情時,往往就意味,飾非和他的爭論結束了。鬼谷子堅定的擁護一堂,兩人的討論在大多數時候是沒有飾非反駁的空間的。
飾非表情垮下來,他承認,有時就連他自己也懷疑,是不是真找錯了求助對象。自己這邋遢師傅很多時候表現的和瘋子沒什么兩樣。
“那如果我實在弄不到呢?你這邊真沒有能替代的東西?“飾非覺得不靠譜,希望做好萬全準備。鬼谷子聽完略加思索,不太情愿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實在拿不到,那用其他地方的血也行。但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但得等下次,要知道,像今天這種機會實在不多。”
不能總是拿拉肚子當借口留在操場上,想再去找迪斯塔特,就得用另外的辦法。鬼谷子也明白這點,他沉思一會兒,然后感嘆道:“這的確是個問題。”
“要不,我明天跟你出去一趟?出去幫你弄個新靈媒,這樣你就能用靈媒直接混進女監拿材料。”
“出去?你可是死刑犯。就這樣走出去沒問題?”鬼谷子語出驚人。但飾非卻很驚訝,他可從沒聽過這老頭什么時候可以在監獄自由活動。
鬼谷子卻擺擺手,表示飾非大驚小怪:“快點出去快點回,不被獄警發現不就行了?”
“主要還是因為明天弄的這材料很危險,只讓你一個人去我怕你搞不定。”
鬼谷子搓搓手掌,他轉過身,又開始在材料堆中搗鼓那些材料。
材料日積月累倒也不少,但到了一些關鍵的稀有材料時,還是需要想辦法臨時去弄。
見鬼谷子已經決定好,飾非也不多說什么。他今晚本就還有其他安排,沒有太多時間留在這里學習靈媒。
但是在離開前,他站在門口,看向鬼谷子若有所思。許久后,他還是決定開口詢問:
“師傅,監獄外面那些教會,他們信仰的神都是什么樣的?”
“教會?這得看你問的是哪個教會。聯邦官方承認的教廷只有從新英格蘭那邊傳過來的塵埃教會。這也是世界上規模最大,信眾最多的教會組織。”
“他們信仰代表八大元素的八位從君,內部也因此分化出八個派系。”
“當然,聯邦外,南大陸的長生庭也很有影響力。先前給你提過的,那里是是被稱作先知的報幕員們聚集的地方。南大陸的人會將報幕員當作先知朝拜,但先知們其實也有自己信仰的東西。”
“不朽者茲特爾,他們這樣稱呼k。當然我是奇術師,不是報幕員,對信仰的更多細節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你不信教,你問這個干嘛?”鬼谷子困惑地問道。
飾非還在猶豫,但看著鬼谷子的表情,他嘆了口氣說道:
“棄王,老師有在外面聽過這個名字嗎?”
“今天我去見那位女囚犯,她告訴我,讓我小心k。“
鬼谷子聽后陷入沉默。他用手撥弄靈擺,一下又一下,帶走流動的時間。
許久后,他才抬起頭看向飾非。他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和語氣:
“不,我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或許只是哪個小型宗教團體信仰的隱秘存在吧,這世界上也并非只有塵埃教會和長生庭,一些小型宗教團體同樣有自己的受眾。“
“飾非,把心放在我們的越獄計劃上。”
“只要弄到那家伙的血,我們很快就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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