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淵提出的“離婚”二字,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許霧心底激起一圈冰冷的漣漪,旋即又歸于沉寂。
她抬起眼,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刀鋒,直直刺向他:“陸總現在提離婚,是想在守夜人眼皮底下,演一出金蟬脫殼?”
她拿起那份協議,指尖在“財產分割”那欄點了點,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還是覺得,我擋了你和林小姐的路?”
陸離淵眸色驟然一沉,周身氣壓陡降:“許霧!”
“不必解釋。”許霧打斷他,將協議推回他面前,動作干脆利落。
“這字,我不會簽。”
“在守夜人是誰,民政局那出戲是誰導演的弄清楚之前。”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銳利如鷹隼,“陸總,這陸太太的位置,我坐定了。”
“該著急的,是你和林小姐才對。”
她轉身離開。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冰冷的鼓點砸在陸離淵心口。
老宅院門外,初冬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許霧剛拉開車門,一個身影猛地從旁邊裝飾性的灌木叢后撲了出來,帶著一股廉價香水混合淚水的濕膩氣味,直直撞向她。
“小霧!小霧!媽媽求求你!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清韻啊!”孫茹茵死死抓住許霧的手臂,精心描繪過的眼妝被淚水糊成兩團烏青,昂貴的皮草外套蹭上了灰塵也渾然不顧,整個人狼狽不堪。
許霧身體瞬間繃緊,像被什么極其骯臟的東西觸碰。
她沒有立刻甩開,只是停下動作。
冰冷的目光垂落,落在孫茹茵那只涂著鮮紅指甲油因用力而指節發白的手上。
“放手。”聲音不高,卻像冰凌碎裂。
孫茹茵被她眼神里的寒意刺得一哆嗦,手下意識松了一瞬。
隨即又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更緊地攥住:“不放!媽媽這次是真的走投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