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名的臉上,身上的肌膚上出現了許多細小的裂口,有血絲在不斷滲出。
白月露輕輕的咳了幾口血。
謝無名的身體似乎突然變得龐大起來,在下一剎那,他的身影卻變得淡渺起來,直接在原地消失,出現在了林意的身前。
當一名真正的神念境強者不惜用超越身體極限的手段來噴薄真元時,這種戰局便已經不是她和林意所能控制。
她和林意鎧甲之間的真元聯系已經徹底斷開。
.......
當感知到謝無名體內真元的劇烈流動時,林意便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然而以他和白月露此時的境界,卻不可能阻止謝無名以這種方法戰斗。
不惜損傷自身,帶來的便是難以想象的速度。
這種速度對于他而太快。
當謝無名的身體在原地消失時,他甚至感知不到謝無名的攻擊真正來自何處,直到他的胸腹前方出現恐怖的風時,他才感知到對方的一拳轟向他的腹部。
面對這樣的一拳,他直來得及往后微弓起身體,垂在身側的左手覆在這一拳之前。
轟!
謝無名的拳頭砸在他的掌上,然后硬生生的壓著他的手掌砸在了他的腹上。
林意的身體被這一拳轟得直接往后彈跳起來。
這一拳的力量無疑很強大。
然而此時的林意卻有些不能理解,這一拳的力量比他想象中的要輕得多,在真元重鎧的防護之下,他甚至沒有感到自己的內腑出現嚴重的損傷。
但他的不解瞬間得到了解答。
謝無名的拳頭還沒有收回,他的左手已經伸了出來,除了大拇指之外,其余四根手指同時彈動。
嗤嗤嗤嗤!
四道肉眼可見的光華落在他的身上。
沒有任何金屬震鳴的聲音。
因為這四道光華準確的刺入了林意此時鎧甲的縫隙之中,同時刺入血肉,襲中林意胸口四處要穴!
當失去真元的貫注,再受外力沖擊,這種真元重鎧的確會露出些破綻,只是這種破綻對于一般修行者而很小,很難抓住。然而在謝無名這樣強大的修行者面前,此時林意這件真元重鎧,竟似到處都是破綻!
林意的胸口涌起四蓬血霧。
沒有任何的停頓,謝無名的右手張開,抓向林意面上的鎧甲。
超越極限的真元運用自然不能持久,此時的謝無名并不奢望殺死另外一名身穿真元重鎧的修行者,他只想先看看林意的面目。
以陳家的能力,只要知道一名修行者真正的長相,便能夠從中追查出許多事情。
而且在他看來,既然林意用這種真元重鎧來遮掩面目,那就絕對不會像他一樣默默無名。
他只想看林意的面目一眼,便馬上離開。
至于林意,在他那四道真元的重擊之下,即便不死,恐怕在很長時間里也無法動用真元,和廢人無異。
他的真元不斷匯聚在他右手指尖,他的右手指尖越來越亮,真元凝成了實質的指芒。
白月露的臉色蒼白起來。
她也不可能阻止謝無名揭開林意的面甲。
謝無名的指芒落在林意的面甲上,發出了清脆的金屬震鳴聲。
然而在下一剎那,她的呼吸驟頓。
毫無征兆,林意動了。
并非是毫無意義的掙扎,她感知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爆發出來。
狂風如怒,接著便是雷鳴。
林意的一拳,在此時轟在了謝無名的身上。
謝無名一聲悶哼,他的口中涌出鮮血,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的指芒在林意的面甲上劃過,發次刺耳的聲響,但隨著身體不可遏制的往后震退出去,他的手指卻無法真正的落在林意的面甲之上。
“不要讓他走掉!”林意夾雜著劇烈痛苦的聲音響了起來,從鎧甲之中傳出,夾雜著此時他面甲上的雜音,顯得分外的怪異。
白月露依舊處在深深的震驚之中,但她十分清楚自己此時要做什么。
林意身上的真元鎧甲亮了起來。
林意的身體還在往后仰去,但是真元鎧甲之中涌起的力量,卻已經不合道理的讓他往前跨去,瞬間到了謝無名的身側。
林意的身體有些失去平衡,但如此接近的情形下,他身上的重鎧便是最有效的武器。
伴隨著一聲厲吼,他直接用肩撞了過去。
謝無名深吸一口氣,強行調用真元,但喉間一甜,剛剛提起的真元還未來得及噴薄出去,林意便已經撞上了他。
砰!
他的身體就像是被一輛疾馳的馬車撞中,直接橫飛了出去。
林意身上的真元重鎧光焰瞬間消失。
但在謝無名還未落地之時,白月露的身影卻已經出現在他身旁。
白月露的雙手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雙手十指如十柄小劍彈動,刺入謝無名的身上。
噗噗連響。
謝無名的身上出現了十個孔洞,就如噴泉一般往外流淌著鮮血。
他身上那種強大的真元氣息也如同被這十個孔洞瞬間放空。
謝無名落地,無法站穩,頹然跌坐于地。
白月露的左手輕拍在謝無名的頸間,這名神念境的修行者面上出現一絲苦意,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怎么回事?”
白月露看著林意,輕聲問道。
眼前這謝無名便是可以參照的例子...即便是這樣一名真正神念境的修行者,在被她重創十處關鍵竅位之后,便也絕對不可能再動用任何強大的力量。
哪怕林意的力量來自于肉身,謝無名這種級別修行者深入他體內的血脈的真元,都可以將他體內的血脈絞成一鍋亂粥。
她現在很擔心林意的身體狀況。
兩人之間自有默契。
聽著她那一句問話,林意便明白她此刻最為關心的是什么,他搖了搖頭,“我的傷沒有大礙。”
說完這一句之后,他卻也依舊處在一種震驚和惘然的狀態之中,忍不住接著道:“但是我的身體,好像真的有了些問題。”
聽著他此時還中氣十足的聲音,白月露心情驟然放松,她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句話簡直是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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