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食指
“我在問你話,你那衣襟是不是在這里,你怎地不說話了?”我咬著洛神肩頭的白衣衣料,略扯了扯,輕聲催她道。
心中卻憋著笑。
我自是曉得她不開口的緣由,不過是故意催問她。難得她此刻這般好逗弄,連身子都僵了,還悶不吭聲的,我可得把握這難逢良機,多逗她一逗。
靜了片刻,洛神才道:“莫要尋衣襟了,隨你心意更衣罷。”
語氣里斂著些許無奈。
我暗喜:“隨我心意?”
“嗯。”
我再問:“怎樣都成?”
“……嗯。”這回她似頓了頓,道:“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只限在更衣這段時間之內,才能如此。”洛神道:“你此番對我的教訓,是在你替我更衣之時,不許我動,若更衣結束,這教訓便也結束了。”
她會這般說,我倒不意外,畢竟她心思深沉,走一步,能提前想好十步。語上更是嚴絲合縫,難有疏漏,我鮮少能占到她便宜,更時常在她手中吃虧。
我嘴上嗔怪她:“你怎地這般警惕,還不忘定下前提條件。你以為我是你么,慣會玩那些文字把戲,我既說怎樣都成,自然是特指更衣期間,才不會讓你一整晚都依著我胡鬧。”
“你也曉得你現下在胡鬧么?”洛神道。
“我許久沒與你胡鬧了,現下胡鬧一下,卻又如何?”我嘴里松開她的外衫衣料,索性懶了骨頭,將腦袋直接枕在她肩頭,反問她道。
耳畔一片寂靜。
她似有些怔住了,輕喃道:“……許久。”
我聽她重復了一遍這個詞,亦愣了下。
等咂摸出這詞里的深意,頓覺酸澀。
之前與她分離,她不在我身旁的這幾個月里,簡直度日如年。
說是許久,其實并不為過。
我這般想著,臉頰貼著她的肩,能聞到她脖頸處的幽涼香氣,一時更是有些恍然。
是許久未曾聞到她這香氣了。
許久未曾這般依偎在她肩頭。
許久未曾與她說這般多的話。
許久未曾逗她。
亦許久未曾被她調笑。
正是有這么多的許久,此時此刻她即便只是這般站在我面前不動,我都覺得心跳躍動劇烈,難以自控。
“那你這回可以不止胡鬧一下。”洛神松了口,聲音輕柔了下來,響在我耳畔。
“可以幾下么?”我感到耳邊一熱,連忙問道。
“可以。”
“那可以很多下么?”我開始得寸進尺。
“也可以。”
“不止是限制在更衣期間了?”我感覺到她的步步退讓,里面都是她的溫柔。
“不止。”洛神道:“但仍有時限。”
“那是多久?”我歡喜地墊了墊腳尖,臉頰在她肩頭輕蹭。
洛神道:“今夜。”
“可是指一整夜么?”我心中擂鼓似的,狂跳不已。
“清漪,你想……一整夜么?”她話語里斂著說不盡的曖昧,我雖瞧不見,但能想象她說這話時,唇邊含著的笑意。
她應是在笑的。
“我……”我嘴里打了個磕絆,吞吐起來。
自然是想的。
我好想她。
想到恨不得立即剝開她,將她生吞了吃下肚去,卻又舍不得。
就如下廚做一道我最歡喜的菜色,還是不能過于心急才是。
得先小火慢煨,將她這蝕骨銷魂的滋味一點一點滲出來,融入整個湯汁之中,于我而,她是這世上最可口的珍饈,我自然要好生烹飪她。
待做好了,更得慢慢品嘗她,只盼著她這滋味能在我唇齒之間,停留得更久一些,最好是久到一整夜都是她的氣息。
但我也只敢在心中這般想,嘴上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不過我迂回繞了個彎子,輕聲問她道:“你今日快馬趕回,也未曾歇息,夜里定會累罷?”
話音剛落,卻聽到她竟輕輕笑了出來。她一向哭也無聲,笑也無聲,眼下卻笑出些許聲來,可想她此時的愉悅。
“你笑什么笑。”我頓覺窘迫,也猜到她是因何而笑。
她先前在浴桶里都說夜里會更“累”了,我自是也想她“累”,恨不能纏她一夜,可又怕當真累到了她。
心中羞澀,且矛盾。
“我若說夜里會累,你難道便不想一整夜了?”洛神道。
我:“……”
這讓我如何答她。
她又道:“若我想,清漪你會想么?”
我這一顆心完全被她這話語牽著走,隨她起伏,胸口更是像灌滿了暖流,道:“……當然會。”
“好。”洛神低聲道:“那你可以胡鬧一整夜。”
我沒再接話,飽漲開的那股子歡喜卻幾乎要從心中晃蕩出來,激動之下,連忙伸手勾住了她的脖頸,緊緊抱著她,將臉頰埋進了她的頸窩。
她卻只是杵在那里,手腳皆不動彈,站得筆直似松。
我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抱了她,卻沒有得到她半點回應,頓時有些空落,搖了搖她的身子,道:“你都不抱我。”
若是換做往常,她定會摟住我的,那像現在這般,竟跟個木樁子似的。
她一本正經道:“果然是忘性大。方才都說在更衣期間,不許我動,這會子還要讓我抱你么?我若過來抱你,便算動了,到時添了新的教訓,算在你頭上么?”
我:“……”
不過聽她這般說,我先前那股子興奮勁又重新躥了上來。趁著她不能動,我可得好好讓她曉得我的厲害。
“我方才只是在考驗你而已。”我松開她,站直了身子,低咳一聲:“不錯,甚乖,我讓你不動,你果然半點都未曾動。”
洛神道:“我既答允了你,便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