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不見
洛神呼出的氣息縈繞在我耳畔,呵得我耳中發了癢。
我之前與她久別,捱了好幾個月的苦寂日子,夜夜難以成眠。有時半夢半醒之間,往懷里摸了下,懷里卻是空蕩蕩的,只得起身枯坐,望著冰冷的房間獨自發怔。
那段時日,我過得很是木然,心是死的。
今日好不容易將她等回來了,那一顆心終于似恢復了躍動,且動得那般劇烈,叫我如何能不想她。
被她這般自后抱著,聽著她這輕聲細語,我只覺得心尖上都在顫。
她越僭越,我反倒越歡喜。
只盼著她多僭越一些才好。
這想法確然是十分不知羞恥,但此時此刻,我哪里顧得那許多。
下午我諸多顧慮,得顧著長生,還得顧著采買與家中瑣碎的一些安排,這也要顧,那也要顧。忍了這般久,終于忍到差不多都妥帖,現下我才不愿再忍。
我身子在她懷中動了動,準備轉過身去,仔細去瞧她的模樣。
待兩人四目相接,氣氛恰到好處之時,我便可以順理成章地去吻她了。
我這般尋思著,雙手擱在她環住我的手臂上,略微使力,想要讓她松開些,以便能在她懷中轉個身。誰知她仍不松手,依舊如方才那般將我緊扣在懷中,腦袋越發貼過來,下巴擱在我肩上。
我有些急了,卻又奇怪。
我都動身子提點她了,她平素心細如塵,極擅看穿旁人的心思,怎會不曉得我此刻的意圖。
“你讓我轉過去。”沒法子,我只得低聲催道。
“轉過來做什么?”她明知故問。
我被她噎住:“你說轉過來做什么?”
“我不知,怎可妄。”
她裝得倒是無辜,我心中躥上來的那幾分氣似堵在了喉嚨口,卻又不好直接說我想轉過去吻她。
雖說我已打定主意不想再顧這顧那,只恨不得用盡渾身解數去纏她一夜,但這點面皮我還是得顧的。
我只得委婉道:“我想面對面瞧著你,可不想你在我背后。”
否則我如何能親到她。
洛神從雙手換成一手攬我,另一只手慢慢移動到我的手背上,輕輕一點,卻道:“可我這次甚想在你背后。”
我:“……”
一剎那,我渾身似抖了一個激靈。
背后?
什么……什么意思,難道她待會是想從背后來么?
究竟是她當真意有所指,還是我已被旖旎心思沖得腦子發熱,一時半會竟分不清她這話語里真正的意味。
我面頰滾燙,心思亂轉,總覺得她話里有話。
只是先前分明說好了今夜只能我吃她,她卻要從背后,若她當真在我背后,吃我輕而易舉,而我要如何吃她?我細細想了下,一時竟想象不出。
許我這方面太過“才疏學淺”了些,尚不知這其中的玄妙。
又或者,這本就是難以做到的。她這般說,不過是在暗示我,她今夜要動我。
我背上浮起了一層細汗,嘴硬道:“你非得在背后做什么,女鬼才會悄無聲息站在身后。”
“女鬼?”她聲音里藏了幾分笑意,用臉頰蹭開我的些許發絲。
一提到此事,我咬牙道:“又在裝。你方才不是在鬼故事里編排我了么?一旦進了浴房,無非便是更衣,試水溫,再加上我買了花瓣,自然會將花瓣灑進浴池,這都是十分尋常的過程,你料準了我會做的事,再故意加以細說。”
“是以你覺得鬼故事里那名女子,其實是指你?”洛神問我道。
“不然呢?”我反問。
“那女鬼又是指何人?”
“還用說么?”我哼道:“那故事里的女鬼對著那女子的腰帶上下其手,占盡便宜,你現下這般僭越,與鬼故事那女鬼如出一轍,自然是你。”
“甚好。”洛神道。
“我說你是個女鬼,你卻說好?”我頗有些忍不住,差點沒能繃住面色,光在此與她說笑了,竟差點耽擱了正事,忙用手在她身上輕拍了一把,道:“你到我前頭來,我想瞧著你。”
“女鬼是不能在人前露臉的。”她輕喃道:“會嚇到你。”
她在此胡說八道,且一直在說女鬼之事,但此刻有她這“女鬼”在身后,我竟一點都不覺得怕,反倒被她勾出了幾分情熱,配合她道:“許多鬼故事的女鬼都很是美貌,怎會嚇到我。”
洛神卻道:“我只聽過許多故事里的狐貍精都很是美貌。”
我:“……”
她在我耳邊輕輕一笑。
我耳畔酥麻,撐著神色道:“女鬼也是如此的。”
“你卻又聽過幾個鬼故事,怎知這些?”
“我聽過不少鬼故事的。”我想起了往事,十分無奈地應了一句。
“我只與長生說過許多鬼故事,在你面前雖也說了,卻也只得寥寥幾個,這不少從何而來?”她這下倒有幾分真真的疑惑了。
“不是聽你說的。”
“那是何人?”
我嘆了口氣:“是……昆侖。”
“昆侖前輩以往與你說過許多鬼故事?”
以往我聽她提起昆侖,都是在后頭加上前輩二字,很是敬重昆侖。但如今聽來,總覺得哪里有些別扭,不過她已這般喚習慣了,自是不會再變。
我便笑她:“你這千年老妖精,一把年紀了,還喚昆侖前輩,你也不知羞。”
“敬稱有時無關年紀,而要看對方是何人。”洛神肅然道:“昆侖前輩是你師尊,你是我媳婦,我自然得敬她。”
“倒是會說話。”我聽了這甜蜜語,很是受用,又向她道:“年少之時,我剛被我娘親師錦念還有昆侖撿回來,三人也是住在萱華軒,那時昆侖時常生我的氣,與我很不對付,她總是時不時地要算計我一番。我當時前塵盡忘,娘親讓她教我讀書,我娘親在身旁時,她在我面前誦讀的都是值得一讀的好書,有時我娘親不在,她便向我念鬼故事,以此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