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挑眉:“那可說不準,我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著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忍俊不禁,拉著她的手越過青竹回廊,朝廚房方向走去。空氣里沾著濕潤的雨露,清透極了,我偷偷瞥眼去瞧她的側臉,弧線優美精致,烏黑柔軟的長發,散在肩頭,比世上任何一道風景都好看。
這不是在做夢。
她就安然地,帶著淺淺的笑意,陪在我的身邊。
從廚房提了熱水到房里后,我再去給她拿換洗的衣衫。她先前在古墓里的那件白衣殘破不堪,又滿是血跡,已經不能再穿了,幸而雨霖婞從客棧里將我們落在那里的包袱帶了回來,我在她的包袱里翻了翻,將她另一套白色衫子取了出來。
只是取出那衣衫的同時,另外一個小物件從里面掉了出來,我連忙蹲□去,撿起了那個小物件,卻是一個繡銀線的錦囊,外面過了一層透明的油蠟,是比較罕見的防水材質。
而那錦囊鎖口的白色繩子被拉開,現出半截東西來,居然是一疊折疊得十分妥當的白紙,紙張泛了黃,看樣子稍微有些年頭了。
我認得這是一般練字用的表紙,上面用朱砂做了線,一般書塾的先生們便是叫學生用這種紙練字,紙并不貴,吸水性也很好,適合初學字的學生。
當初昆侖教我寫字的時候,用的也是這種表紙。
奇怪,洛神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還這般妥善地保存著。
我輕輕抽出其中一張,隨意一瞥,不覺更是奇怪。這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了許多字,許多寫得有些大,都超過了束縛的朱砂框線外,又有些寫得略略小了些,毫無規矩可。
這些字體非常丑,丑得天怒人怨,完全沒有構架這種東西可,而且這些字都有一個毛病,寫豎鉤的時候,該挑鉤的地方竟不挑鉤,一筆豎下,倒和我的風格有幾分類似。
可是比起我寫的字來,當真丑太多了。
我看得皺了皺眉,這些字怎么看怎么像是從來沒寫過字的小孩寫的。
我先前見過洛神的字,字體娟秀漂亮,又很有力道,和這上面的字相較,根本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打死我都不信,這是她寫的字。
若不是洛神寫的,該是誰寫的?
再抽出一張,還是丑得一塌糊涂,不過稍微有些寫得像樣的,被人用朱砂細心地圈了個紅圈。
我不由得一愣。
小時候練字的時候,寫得好看的,昆侖也會似這般,將我寫得好的地方圈起來,以作鼓勵。我得了這些紅圈,心里自然高興,練字也練得越發起勁,一點也不覺得累,恨不得能早些寫出漂亮的字來,好得到昆侖的贊賞。
只是現在不知為何,看著這些紅圈,我居然覺得眼睛有些發酸。這些紙張,這些朱砂批注的紅圈,給我一種格外親切熟悉的感覺。
“清漪,沒找到我的衣衫么?”洛神的聲音遠遠地從我身后傳過來,我急忙應道:“找到了……找到了。”
我說完,急忙將紙張疊好收在錦囊里,再將錦囊埋在洛神的其它衣衫里,妥帖藏好。
回頭一看,洛神正走進房里來,手里拿著一個青色的藥瓶,另帶一卷綁傷口的嶄新繃帶。她對我揚了揚手里的藥瓶,問道:“是這個藥么?藥房右邊架子上的第三個格子里拿的。”
我點點頭,把她的衣衫放在一旁的竹凳上,隨口道:“就是這瓶藥。你先脫衣服,洗完澡后我幫你換新藥。”
她眸子里光芒微閃,唇角微勾:“你說什么?你要我脫衣服?”
我面紅耳赤,絞著衣擺道:“我……我又不看你脫衣服,你……你怕什么。”轉而我又咕噥一句:“再說了,又不是沒看過。”
她這下撲哧一聲,低低地笑出聲來,好歹才一本正經道:“嗯,看是看過,可是時間過得有些久了,你肯定記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我昨天開始下試驗基地實習了,我這次考試這么早,就是因為我要苦逼地去實習,血淚。
不過沒大關系,白天我寫在本子上,晚上再回來碼字。
一般隔日更,大家不要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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