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概是看上她了,卻又礙于身份無法出手,既然太子不敢出手,他就來幫忙出手。
只要換掉這名女子的身份,再找個辦法送進宮中……太子一定會十分歡喜。
殊不知,他這一切行動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傅容瑄從發現胡憐雪被帶走的那一刻,就偷偷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后,原本他是想直接救出胡憐雪。
但他知道,若是不抓住幕后黑手,她以后還是會遇到危險。
傅容瑄跟著他們一起進入了郊外的宅子,伺機而動,保證胡憐雪的安全。
直到看到那人的真正面目之后,傅容瑄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吳志忠可不是什么好人。
婢女帶著胡憐雪去梳洗打扮,婢女離開之后,趁著這個時機,傅容瑄便繞到了房間里。
胡憐雪被打扮得好似神女一般,一看到傅容瑄,她的雙眸突然亮了起來。
但一想到這里那么危險,她便憂心忡忡地小聲說道:“傅大人,趕緊離開這里,太危險了。”
“我此行,只為帶你脫離這險境。”
“你帶著我離開,會拖累你自己的。”
傅容瑄沒有語,直接將她扛在了肩上。
胡憐雪一陣差點驚呼出聲,連忙捂住了嘴巴。
他身形一閃,已從窗欞間悠然躍出,直奔那高墻之畔。
“你,可曾察覺異樣聲響?”護衛甲低語,警覺地掃視四周,夜色似乎也因這份緊張而更加深沉。
“那邊,光影微動,定是可疑人物!”護衛乙眼神銳利,手指悄然指向一個方向。
“速速圍捕,莫讓賊影逃脫!”
傅容瑄聞,腳下生風,步伐更加迅捷,隨即一個跳躍,將胡憐雪緊緊的護在了懷里,躍過了墻頭。
胡憐雪蜷縮在傅容瑄堅實的胸膛之中,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院中,守衛們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手中緊握的弓箭閃爍著冷冽寒光,她的一顆心懸于半空,暗自為傅容瑄祈禱,希望那鋒利的箭矢能避開他分毫。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容瑄的腳步才慢了下來。
他緩緩將胡憐雪放下,身軀不由自主地倚靠在了身旁的樹干上。
直至此刻,胡憐雪才驚覺,那斑駁的樹影下,傅容瑄的后背竟赫然插著一支箭矢,鮮血已悄然染紅了衣襟,而他,竟以這樣的姿態,背負著她穿越了重重危機。
她的眼眶瞬間濕潤,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顫抖:“傅大人,您受傷了,為何……為何不早告訴我?”
傅容瑄后背的鮮血彌漫開來,他方才憑借著意志硬撐著,一旦放松,那份隱匿的痛楚便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無妨,這點皮肉之傷,算不得什么。”他強忍著痛楚,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試圖以此寬慰身旁之人。
胡憐雪的心早已被焦慮與擔憂填滿,無暇顧及自身的情緒波瀾。
她毅然決然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卻堅定地撕開了傅容瑄浸血的衣物。
裸露的傷口觸目驚心,箭頭深深嵌入血肉之中,其狀慘烈,昭示著這不是一場輕易可愈的小傷。
“出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嚴重。”
未做多想,胡憐雪迅速從懷中取出藥粉,“會有點痛,忍一忍。”
藥粉輕觸傷口的剎那,一股難以喻的劇痛如電流般傳遍傅容瑄全身,他卻硬生生咬緊牙關,未讓一絲呻吟逸出唇邊。
胡憐雪望著這一幕,心中莫名泛起一陣酸楚,如同被細針輕輕刺過,隱隱作痛。
“那箭矢若此刻拔出,定是血流如注,我們還是暫且隱忍,待安全之地再細細處理這傷。”
她不由分說,將傅容瑄的手臂輕柔地搭上了自己的肩頭。
奇異的是,面對其他男子時,胡憐雪的心中總難掩排斥與疏離,但在傅容瑄面前,這份界限卻悄然消融。
或許是因為他舍命救了自己,胡憐雪如此說服著自己。
胡憐雪輕輕搖了搖頭,試圖將這份突如其來的情感波動歸于理智,卻又不由自主地讓這份溫暖在心頭蔓延開來。
為了逃脫那些如影隨形的守衛追擊,兩人不得不穿梭于荒無人煙的山林之間。
傅容瑄身體虛弱,意識也模糊,但警覺性卻沒有降低,“有人……他們,追上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
他隨即讓胡憐雪躲進枯葉之中,在她身上覆蓋了一層落葉,“憐雪,快躲好,這里隱蔽,切莫出聲,我去將他們引開,這是唯一的生路。”
胡憐雪的手緊緊攥住他衣袖的一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不能去,你會死的。”
“一個人死,好過兩個人死。”
說罷,傅容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若是我平安歸來,胡姑娘,能否答應我的求親。”
胡憐雪感覺鼻子酸澀,眼淚已經不知不覺流了下來,“我……我答應你,只要你活著回來,我什么都答應你。”
隨著傅容瑄那挺拔的身影漸漸沒入蔥郁的山林深處,直至完全消失于視線之外,胡憐雪緩緩蜷縮起身子,將自己埋入柔軟的落葉堆中。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夾雜著泥土與木葉芬芳的空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
可是心里卻一直平靜不了,心中有個聲音喊道:“不可以讓他這樣冒險,就算犧牲自己,也要救下他的命!”
胡憐雪毅然的站起身來,朝著打斗的方向跑去,攔在了傅容瑄的面前,大聲喊道:“你們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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