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事情的發生,瞬間將她優勢翻轉為沉重的劣勢,將她置于風口浪尖,進退維谷。
幸好她暗中還培養了幾名幫手,想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之后,應該還能得到他們的幫助。
現在她可以求得幫助的只有安寧侯府了,冷詩蕓如此疼愛她,一定會幫她的。
冷詩蕓收到宮中來信,只是冷笑了一聲,她想求得幫助,卻不曾想這是一張催命符。
自從溫黛黛出了事,百里赫便一直對她噓寒問暖。
但百里赫是什么樣的人,溫黛黛很清楚,白日里,他偶得閑暇,便溫軟語安撫她,夜晚卻宿在了其她女人的宮中。
相信皇家的深情,簡直就是個笑話,幸而她一直以來想得到的就不是虛無縹緲的情愛。
溫黛黛玉體微恙,難再承歡,宮中雖有佳麗如云,卻皆失了她那份獨有的風華絕代。
百里赫越發覺得寡然無味,便想著去青樓尋歡作樂,尋美人獵艷。
去了一趟之后,那些女子雖風情萬種,卻也難逃俗艷之譏,與他心中所求相去甚遠。
果然,一旦味蕾嘗過瓊漿玉液,世間凡品便驟然失色,即便是往昔尚可入口的佳釀,此刻也顯得寡淡如水,索然無味。
他正準備打道回宮,卻與一批送布料的小廝相遇,兩者正好攔住了雙方的去路。
“爾等未曾長眼乎?不識眼前何人?速速避讓,以免沖撞貴人!”一名侍從不耐地呵斥道。
原本領頭的小廝還想回復幾句,卻被跟在不遠處的胡憐雪制止了。
“諸位莫急,就讓這位貴人先行一步吧,畢竟,路雖窄,人心卻可寬。”
胡憐雪看出來,他們是從迎春樓的方向出來的,那里是達官貴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雖然急著送面料,她卻不想惹是生非。
如今她可以帶著帷帽出來辦事,也算是不錯的進步。
恰巧此時,一陣大風刮過,帷帽翩然飛起,露出了她那張在細雨蒙蒙中更顯清麗脫俗的臉龐。
百里赫看到了她的容貌,心中不由地涌起一陣悸動。
胡憐雪動作敏捷地撈起一旁的帷帽,輕輕扣于頭頂,遮掩了那足以傾城的面容。
隨后,她匆匆轉身,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百里赫的目光追隨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于視線盡頭,方才緩緩收回。
吩咐身旁的人:“你派人跟著那名女子,打探一下她是誰家的姑娘。”
這樣清新的女子,倒也世間罕見。
……
一連幾日,傅容瑄都送來了東西,有時候是朱釵,有時候有事玉佩瑪瑙。
但自此之后,胡憐雪便再未收下這里禮物。
她是無法接與傅大人在一起的,長此以往,恐累及二人清譽,遂決定尋一恰當時機,與傅容瑄坦誠相對。
傅容瑄心中慶幸,以為那是她心防漸松,終肯接納自己心意的預兆。
誰知胡憐雪深吸一口氣,開口便是:“往后還請大人莫要再費心送這些珍貴之物了。”
傅容瑄的心頭被懊喪所籠罩,這已是他萬般無奈之下,向胞妹求援所得之策,卻未曾想,面對胡憐雪那緊閉的心扉,一切努力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或許是她不喜歡這些東西吧,而他又是個不善辭之人。
“我知此行或許過于唐突,然情之所致,心之所向,實難自禁,若姑娘不喜,傅某便再也不會在送東西給你。”
傅容瑄未有絲毫的停留,直接轉身離去。
胡憐雪心中覺得失落,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勸說道::“那是傅大人啊,你心中分明藏著對他的傾慕,為何此刻卻要退卻?這可是天賜的良緣,你如今身為侯府千金,身份尊貴,與他正是天作之合,為何要讓這份情意輕易流逝?”
另外一個聲音卻傳來:“你可曾記得那段在匪寨中的日子?你的美貌,曾是你無法自主的枷鎖,那匪首讓你日日夜夜承受著身心的煎熬與屈辱。試問這世間男兒,能有幾人真正釋懷,接納一個遭受過如此非人待遇的女子?”
那場噩夢,她忘不掉。
胡憐雪終究還是放棄了,她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淚水。
這樣也好,畢竟傅大人,看起來也沒有那么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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