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戶人家只有一名老光棍,原本看到流放的罪犯借宿,自然是不愿的,姜念薇給了他幾兩銀子,他這才眉開眼笑,幾兩銀子對于他來說可是好幾年的收入了。
“西邊有間空屋子,你們隨便居住。”
老光棍好似想起了什么,從屋子里面拖出了一位瘦弱的少女,“忘了我家小媳婦還關在里面,你們請自便。”
少女低著頭,看不清長相,卻依稀可以看出身材瘦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姜念薇不免多看了幾眼,卻見那少女忽而轉頭望向她,兩人的視線交匯,姜念薇心中一驚。
雖滿臉臟污,她卻仍然可以看出少女原本精致的面容,而且她雙眼的瞳色竟有兩種顏色,有胡人的血統。
姜念薇不由得想起一人,未來的酷吏孟淮北,此人行事偏執,卻用嚴厲的手段懲治了不少貪官污吏。
難不成這名少女竟是他假扮的?姜念薇壓下心中的懷疑。
老光棍淫笑著將她拖拽了過去,嘴里還在喃喃自語,“我花了畢生積蓄將你買了,你可要為我生個大胖小子啊。”
桃枝還在一旁惋惜,“這么瘦弱的女孩,竟要被這樣的男人糟蹋了,好可惜啊。”
那名少女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突然猛地一口咬住了老光棍的手臂,聲音中透露出堅決與憤怒:“放開我!”
老光棍痛得齜牙咧嘴,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揚起手臂,狠狠地扇了少女一個耳光,憤怒地吼道:“我花了一兩銀子把你買下來的!要不是我,你就要被賣到青樓去了!”
他心中的怒氣似乎還未發泄完,便抬起腳想要踹向少女。
這時,桃枝已經急得不行,她緊緊拽著姜念薇的衣袖,眼中滿是懇求:“小姐,我們救救他吧!”
姜念薇眉頭緊鎖,她并非不愿救人,只是他們現在正處于困境之中,自身難保。
若是貿然救人,又該如何安置?她也不想浪費時間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卻又想到孟懷北在書中是秦子謙的對手,要不是孟莞然誘他喝下毒藥,他不會英年早逝。
姜念薇一個轉身,又給了老光棍五兩銀子,“這給你,你把這孩子給我。”
當初將他買了就只花了一兩銀子,眼前這個冤大頭竟然要花五兩買,莫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
老光棍心中暗喜,琢磨著或許可以趁機抬高價錢。
他故作鎮定地搖了搖頭,故作姿態地說道:“不賣,她已是我的媳婦,豈能輕易轉手?”
姜瀾煦聞,面色一沉,大步上前,擋在了姜念薇的身前。
他目光如炬,盯著老光棍,聲音低沉而堅定:“賣,還是不賣?”
“我賣,我賣!”
老光棍被姜瀾煦那凌厲的氣勢所震懾,心中不禁一顫。
他深知,眼前這位絕非善茬,若是惹惱了他,只怕自己討不了好。
于是,他急忙改變口風,伸手接過那沉甸甸的五兩銀子,一邊將人推向對方,一邊陪笑道:“賣,我賣!她現在是你們的了,本來我還嫌她瘦了些,現在正好可以去買個更豐韻的少女回來。”
老光棍的臉上掛著一抹猥瑣的淫笑,讓姜念薇極不舒服。
他那一雙賊溜溜的眼睛,還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游移,色瞇瞇地盯著看個不停。
要不是姜瀾煦及時出面,將他趕走,恐怕他還會繼續糾纏不休。
“念薇,你買了這個女孩,但我們根本沒時間照顧她啊。”姜瀾煦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自有安排。”
她走到那個如今應該稱為少年的孩子面前,伸出了纖細的手想要拉他起來。
少年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隨后又畏畏縮縮地低下了頭。
她又拿了一個白饅頭,塞入了少年的手中,“餓了就吃吧。”
少年看著白乎乎的饅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姜念薇便趁機查看他現在的狀態,身上臟兮兮的,似乎四肢還有傷口。
還要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必須確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孟懷北。
“桃枝,你去燒些熱水,給他洗一洗。”
桃枝連忙應道:“我這就去。”
少年在聽聞要洗澡的指令后,那張稚嫩的臉龐再次浮現出驚恐之色,仿佛洗澡對他來說是一件無比可怕的事情。
姜念薇見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輕聲道:“這次,我來親自給他洗澡。”
在這鄉野之地,環境雖然惡劣,但桃枝卻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個水桶。
經過一番忙碌,她將水桶洗凈,又灌滿了熱氣騰騰的熱水。
那名少年卻站在那里,遲遲不肯動彈。
他抬起頭,用那雙充滿羞澀與不安的眼睛看著姜念薇,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小姐,你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洗澡這種事情,不用勞煩你們。”
尚未脫去稚氣的他,嗓音沙啞,雌雄莫辯,也難怪那老光棍沒有看出來他是少年。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那少年緊緊抓著那件臟兮兮的外衣,那是他最后的防線。
桃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害羞什么,我們都是女兒身,怕什么。”
然而,當那外衣被一層層脫下,露出的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身體,皮膚之上布滿了斑駁的傷痕。
桃枝瞬間愣住了,原本伶牙俐齒的她此刻竟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小姐,他……他好像是個男的。”桃枝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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