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在這一瞬間考慮了許多，他覺得吳國是一棵注定傾倒的大樹，但是也不太看好秦宇這些人，亂世之中，這樣的草頭王太多了，今天稱王，明天稱帝，可能后天墳頭就立好了。

不管是吳國朝廷，還是秦宇，他都不想有太多的聯系。

如果此時答應了馮超，必然就是和秦宇綁定了，但如果拒絕，就是和令狐昌綁在一艘船上，這個選擇，實在是艱難。

“唉，我只是想好好做生意啊...”

林山抬頭看向外頭，有些惆悵。

情感上，他其實更偏向令狐昌，但凡那些縣兵還在這里，他就豁出去了。

可惜...

就在林山決定給出自己答復的時候，他發現馮超已經替他做好選擇了。

夕陽西下，有三個人在往林氏當鋪趕，他們的速度很快，其中一人手中提著什么東西。

因為速度很快，所以林山很快就看清楚了，被那人提著的是一顆人頭。

令狐昌的人頭...

林山不禁有一絲恍惚，就這么死了？

有些意外，但是也很合理。

這三個人，其中兩人就是常記和丁一峰背后的鍛骨境武者，另外一個人，穿著鎧甲，應該馮玉祥的人。

三人聯手，令狐昌則是孤身一人，沒有幸免的道理。

馮超接過令狐昌的人頭，放在了茶幾上，然后道：“林先生，你現在已經不需要選了。”

林山的視線在令狐昌的人頭上稍作停留，面無表情地道：“我不需要三文縣的官職，也不需要更多田地，只要保留我原本的產業即可，將軍如果有地方需要我配合，我也會盡力配合。”

盡量靠近，但是最大可能地保持自己的獨立。

這是林山的打算。

“沒有這么簡單吧。”

開口說話的是馮玉祥的手下，鍛骨境強者。

其人氣勢洶洶地看著林山。

“他沒有參與圍殺令狐昌，似乎也沒有打算給我們更多的支持，憑什么給他這么多！”

馮超沉默了。

這是一個試探，他想要看看林山的籌碼。

林山看向對方，問道：“閣下是？”

對方挺起胸膛，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自豪：“秦王手下天寶大將軍鄭克敵！”

林山撇撇嘴，草頭王就是草頭王，給自己手下將領的封號都是這么浮夸。

林山道：“你問我憑什么，我現在就告訴你！”

在最后一個字吐出的時候，林山動了，在場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意爬上脊背，這是本能反應，對于死亡的畏懼。

而這股殺意，他們三個只是旁觀，正面面對的鄭克敵的感受更甚。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放逐到了極北之地，凝為實質的殺意像極了北地的寒風，捶打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