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段,軍人服務社門口都是人,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羅漱芳笑容滿面,她自然也不會失禮。
不動聲色將安安和寧寧往自己身邊拉,微笑著叫了一聲,“羅同志,這么巧啊。”
羅漱芳走近,狹長的眼睛在葉西西臉上轉了幾圈,這張臉美得實在太刺目,還帶著股熟悉的感覺。
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可搜遍記憶,卻沒半分頭緒。
上輩子宋硯洲走后,留給她和養子宋維鈞的不僅僅是那筆夠他們娘倆吃上幾輩子的家底,更有盤根錯節的人脈網。
那些宋硯洲曾經的領導、戰友、老部下,后來都成了宋維鈞發展事業的助力,一路為他們娘倆保駕護航。
宋維鈞也算爭氣,憑著那筆財產和人脈關系闖事業,沒幾年就把宋氏集團做成了橫跨地產、制造的龐然大物,當地商界里,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喊聲宋總?
而她這個宋夫人,自然也成了上流圈子里的香餑餑。
想嫁進宋家的姑娘,或者向攀關系的人,誰不得繞著她哄著她?
更別說家里的經濟大權,從始至終都緊緊攥在羅漱芳手里,宋維鈞在生意上再硬氣,對著她也不敢有半分忤逆。
宋維鈞畢竟只是個養子,是宋硯洲一個犧牲的戰友家的,父母雙亡,宋硯洲和羅漱芳結婚后便收養了他。
只可惜她和宋硯洲結婚后,一直沒能懷上孩子,否則那潑天的富貴,又怎么可能輪得上宋維鈞一個養子?
宋維鈞唯一一次的反骨,便是為了那個跳芭蕾的女人。
腦海中驀地浮現那個女人的臉,不知怎地,羅漱芳竟然覺得葉西西的眉眼和那女人居然有幾分相似!
她本來以為那女人已經夠美了,不然也不能讓見慣風月的宋維鈞失了魂。
為了她,宋維鈞敢跟自己鬧絕食,甚至拿自殺相逼,把她氣得心口疼了半個月。
當然,那女人最后也沒有什么好下場,得罪她羅漱芳,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聽說后來去了南方,連芭蕾舞鞋都再也沒碰過。
可是葉西西卻比那女人還美上好幾倍。
葉西西美得太鮮活了,眉梢帶著點不經意的俏,連低頭哄孩子時,眼底晃的光都是灼人的,在人聲鼎沸中,她只是靜靜站在那里,就讓周圍的一切黯然失色。
羅漱芳一方面安慰自己,宋硯洲不是以貌取人的男人,他說過外表的美只是一時的,只有心靈的美才能永久。
另一方面又懷疑,真的有男人不被葉西西這樣的女人蠱惑嗎?
她長成這樣,不說男人會對她一見鐘情,日久生情總是逃脫不了的。
尤其她現在還是宋硯洲的媳婦,這身份,再配上這張臉,總讓羅漱芳覺得心神不寧,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羅同志?”
葉西西見羅漱芳不說話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在出神,“你還有事嗎?”
羅漱芳這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今天故意來這里佯裝偶遇的目的,她幾步湊過來,伸手就想去摸安安的臉蛋,“這是安安吧?瞧瞧這眼睛,多好看,跟宋團長一模一樣。”
安安一張老干部臉,連忙躲開,有些嫌棄避開臉抱住葉西西的大腿。
羅漱芳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又想去摸寧寧,“寧寧,給阿姨抱抱。”
寧寧皺著眉頭往安安身后躲,扯著哥哥的衣角,從后面探出個頭看著羅漱芳,帶著警惕。
葉西西低頭拍了拍安安和寧寧毛茸茸的小腦袋,語氣沒波瀾,“孩子怕生,不喜歡外人碰觸。羅同志,天冷,我得帶孩子回去了,免得凍著。”
羅漱芳的手僵了僵,臉上強裝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卻很快幫自己找補,“看我這記性,忘了孩子小怕生人。”
說完又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對了葉同志,我聽說你家院子改得特別好,還搭了個面包窯?改天我能不能去學學?也給我們姑父姑媽烤點吃的。”
羅漱芳的算盤打得很響,她回去后思來想去,上次是自己心急了,錯了錯了。
她當時是因為被宋硯洲對葉西西母子三人的關心呵護氣瘋了,才一時沒控制好情緒,才做出當面挑釁和試探的行為。
以宋硯洲那種保守的性格,她直接湊上去太扎眼,也太容易引起他和葉西西的警惕了。
硬來只會討人嫌。
這個角色留給徐燕紅就行了,她羅漱芳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