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沒有上前的意思,她抬腿朝他走過去,扯出一抹禮貌的微笑,點頭說:“你好,我是宋硯洲的愛人葉西西。這位同志,請問您怎么稱呼?和我愛人是什么關系?”
男人朝她笑道:“葉同志你好,我是宋團長的戰友程旺國,宋團長有事抽不開身,剛好我要回家探親,他讓我幫他給你帶個口信。”
他看了下四周,“這里說話不方便,要不我們借兩步說話?”
葉西西警惕道:“有什么話在這里不能說嗎?”她不會隨隨便便和陌生男人走,即使這男人一身軍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這男人在和自己說話間眼神和語氣里都透露著一股緊張。
還有若有似無的……興奮?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葉西西長得特別漂亮,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不少青年小伙子盯著她看,有驚艷的純屬欣賞美人的,也有齷齪覬覦毫不掩飾的,還有偷偷摸摸敢看又不敢看的。
她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目光。
基本能做到視而不見。
但眼前這個自稱是宋硯洲戰友的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喜,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就在葉西西眼中盛滿懷疑,腳步往后退一步的時候,程旺國從包里掏出一樣東西遞到葉西西面前,“葉同志,你不用擔心,我不是壞人,你看下這個,是宋團長交給我的,他說你見到這個就明白了。”
葉西西眸光緊盯著程旺國手上那一方半舊的藍布手帕,手帕的右下角還有她之前貪好玩繡上去的一片小葉子,還繡錯了好幾針,歪歪扭扭補回去的小疙瘩。
葉西西一顆戒備的心這才逐漸放松下來。
告訴自己,可能是自己最近因為宋硯洲的事情思緒太亂,太過敏感了。
“不好意思,程同志,”葉西西這次臉上露出的笑容真誠了一些,帶著歉意,“那你覺得我們去哪里說比較合適?”
“沒事,女同志出門在外驚醒點是對的,我能理解。”
程旺國摸了摸腦袋憨厚地笑,指了指巷子轉角一處樹蔭下,“我們去那邊說吧。”
葉西西往程旺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不算偏僻,離廣播站也不遠,再看了一眼一身軍裝的男人,葉西西點了點頭就跟在男人身后。
兩人來到大樹下,葉西西迫不及待問:“程同志,請問我愛人托你帶了什么口信給我?只有口信嗎?”
程旺國伸手在胸口的袋子里掏了掏,示意葉西西再走近一些,葉西西站在原地,皺了皺眉,再靠近一些就不是陌生人應該的社交距離了。
她很抗拒。
“我站這里就好,程同志你說吧,我聽得……”
見字還沒出口,葉西西后背被人猛地一推,她一個踉蹌沒站穩,剛剛還一臉憨厚的程旺國突然之間變了臉,手從袋子里抽出,帶出一條手帕,就過來捂住自己的口鼻。
手帕上傳來一股刺鼻的氣味和汗臭味。
葉西西下意識屏住呼吸,可那股甜膩又帶著點辛辣的氣已經順著鼻腔往腦子里鉆。
她身子拼命扭動,腦子里閃過自衛反擊的各種姿勢,胳膊肘抬起就往程旺國身上頂,可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程旺國那張早已褪去偽裝,猥瑣的臉開始模糊,像是隔了一層起霧的玻璃。
“放開……”
她想喊,叫救命,但口鼻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嗓子眼像是被煤油浸泡,聲音剛到喉嚨就散了,只剩下微弱的氣音。
一陣天旋地轉,她模模糊糊見看見孫淑娟那張扭曲的臉,一雙瘆人又陰毒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在孫淑娟的身后,跟著兩名黑衣黑褲一張臉捂得嚴實的男人,快步朝她跑來,土路被踩得咚咚響,聲音又急又密。
“葉西西,你終于落到我手里了。”
孫淑娟近前,像是一條會咬人的毒蛇,陰森森吐著蛇信子,“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葉西西掙扎的力氣徹底沒了,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最后一眼瞥見程旺國手里那條藍布帕子,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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