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風還帶著料峭的寒意,吹得窗欞嗚嗚響。
葉西西把宋硯洲寄來的信撫平疊好,一共三封來信,被她收回抽屜里,用紅寶書壓著。
距離寄出最后一封信的時間已經過了快兩個月,她還是沒有等來宋硯洲的回信。
宋振國最近旱煙吸得有些厲害,眉頭緊鎖,他給趙師長打過電話,得到的答復是現在情況比較復雜,暫時不能透露,讓他們安心在家里等著,有消息會通知他們。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宋硯洲出任務去了。
他執行的是高等級的秘密任務,在沒有順利完成任務之前消息會一直被封鎖,軍人遵守的是鐵一般的紀律,誰都打聽不到消息。
葉西西望著窗外抽芽的柳絲,心里像是揣了一團亂麻。
雖然理智上總是不斷告訴自己,宋硯洲這次任務雖然艱險,但他在最后關頭化險為夷,還立了個一等功,肩章上的星子也多了一顆,行政級別穩穩提到正團職十三級。
但腦子里又有一個聲音在作祟,前兩批執行該任務的士兵折戟沉沙是血跡未干,宋硯洲要闖的本就是一道生死關。
他要面對的敵人不僅窮兇極惡,陰險狡詐,而且因為之前已經打草驚蛇,對方的猜忌和戒備更織成密不透風的網,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宋硯洲能不能在最險要的關隘初硬生生撕開一條生路?
葉西西心中頭像揣著一只不安的小兔子,總是跳來跳去,莫名心慌。
之前她讓宋硯洲出發執行任務前給她來信告知一聲,這樣她即使收不到他的回信也能做到心里有數。
他答應了,卻沒有做到。
是不是因為其他事情耽擱,讓他忘記了和她的約定?
“呀——”
葉西西看了下手指指腹被抽屜倒刺刺傷的地方,已經冒出小血珠,她蹙著兩條漂亮的柳葉眉,心頭更是不安。
之前宋硯洲擔心她被刮傷,明明已經用砂紙仔仔細細磨了一遍,怎么他不在,連桌子都不聽自己話了?
這輩子因為她這只大撲棱蛾子憑空撞進來,誰知道會不會因為她煽動了一下翅膀,就把既定的軌跡攪得面目全非?
宋硯洲應該會沒事吧?
畢竟是以后的軍區大佬,披荊斬棘的路上,肯定會遇到各種艱難險阻,但他最后一定能夠闖過去。
踏平一切困難,對,就是這樣!
窗外的風還在呼呼地刮著,她低頭親了親安安寧寧軟乎乎的小臉蛋,兩個小家伙正咧著沒牙的小嘴笑,口水沾了她一手。
他們應該快要長牙齒了,牙齦有些紅腫,還喜歡咬東西,口水特別多,稍不注意就被他們的口水糊了一臉。
葉西西深吸一口氣,分別往兩娃嘴里塞個牙膠,讓他們啃啃緩解一下牙齦發癢。
或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
時間就在等待和忐忑中又過了一個月,眼見著就到了四月底。
四月底的青禾村,天已經透著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