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算出來了?”林默連忙追問。
“不錯!”
老者重重一點頭,煞有介事地抬手一指:“算出來了!就在……東邊!哦不不不!是西邊!!”
“對!就是那個方向!!”
他手指胡亂地指向草廬的某個方向,語氣篤定地說道:“你往這個方向去!走上……嗯……大概一千里!對!一千里!差不多就到了!!”
看著他這幅信口開河、指鹿為馬的模樣,一旁的古玥秀眉緊緊蹙起。
這騙術,過于明顯了。
她壓低聲音對林默耳語道:“我怎么覺得他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隨口編了個方向敷衍我們?”
林默又何嘗不知?
看著老者那故作高深實則破綻百出的表演,也是不由得笑了笑。
但語氣,卻依舊平靜。
“洞玄老先生,我既然費盡周折找到您,自然知道您的真實身份與能耐。您如此敷衍晚輩……倒真是大可不必了。”
這話一出,老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吹胡子瞪眼,故作惱怒。
“豈有此理!”
“你小子這是什么話?!是你求老夫替你算的!老夫算了,算了你又不信!老夫有什么辦法?!”
“你要是不信,自己去一千里外看看不就知道了?還有……”
“老夫不是什么洞玄老人,老夫是周半仙!!”
“說多少回了!!”
林默心中無奈。
他知道這老家伙脾氣古怪,又在故意耍賴胡攪蠻纏。
可他還是耐著性子,依舊保持著微笑道:“老先生息怒,此事對晚輩至關重要,還請您能認真為晚輩推算一次。”
“前輩……還是莫要再開玩笑了吧?”
可老者卻鐵了心耍無賴,依舊振振有詞。
他咬死自己算的就是對的。
不信拉倒!!
古玥在一旁看得氣悶,秀眉緊蹙,正要開口駁斥這老無賴——
就在這時!
草廬之外,猛地傳來一聲如同炸雷般的大喝,震得整個草廬都微微一顫!
“洞玄老人,給我出來!!!”
聽到外面這突如其來的大喝,林默與古玥對視一眼。
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咦?!”
那洞玄老人更是眉頭緊鎖,臉上露出極其不耐煩的神色,嘟囔著罵道:“真是……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跑來聒噪?!”
“還讓不讓老夫安生喝酒了?!”
他罵罵咧咧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一把拉開那扇破舊的柴門。
探頭,向外望去。
林默和古玥也緊隨其后,來到門口。
只見草廬外的土路上,煙塵滾滾!
上百名身著統一黑色勁裝、背挎血色長刀、氣息彪悍凌厲的大漢,正騎著清一色的高頭烈馬,氣勢洶洶地疾馳而來。
馬蹄聲如雷鳴,煞氣沖天!
為首者,是一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
他面容倨傲,眼神凌厲,神色囂張,騎在一匹通體烏黑的神俊龍駒之上。
風風火火!
這群人眨眼間便沖到草廬近前,勒馬停住。
為首那青年目光如電,瞬間便鎖定了門口那一身酒氣的洞玄老人,厲聲喝問道:“喂!老東西!你就是那個號稱能掐會算、窺探天機的洞玄老人?!”
林默和古玥站在一旁,冷靜地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
心中,暗自揣測著他們的來路。
老者被對方這無禮的態度問得一怔,隨即打了個酒嗝,渾濁的老眼翻了翻,擺出一副茫然無辜的樣子。
“什么洞玄老人?你們認錯人了吧?老朽姓周,江湖朋友給面子,叫我一聲周半仙……你們要找的人,不在這兒……”
他這話一出,那群黑衣刀客中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青年身旁一個滿臉橫肉的虬髯大漢壓低聲音,疑惑道:“少主……咱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情報上說,那傳說中的洞玄老人仙風道骨,乃是世外高人,怎么會是這么個醉醺醺、邋里邋遢的老酒鬼?”
“這不對啊!”
那青年聞,眉頭一皺,臉上也閃過一絲疑慮。
但,他并未離去。
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像。
他仔細對照著畫像和眼前的洞玄老人看了又看,畫像上之人仙風道骨,眼神深邃,與眼前這醉醺醺的老頭確實相差甚遠。
但片刻之后,那青年眼中猛地閃過一絲狡黠與篤定。
“哼!”
他冷笑一聲,將畫像收起,用馬鞭指著洞玄老人,厲聲道:“老東西!你騙不了我,你就是洞玄老人!”
“你可真夠雞賊的!”
“居然偽裝成一個老酒鬼,藏在這窮鄉僻壤!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我們血刀門的追查嗎?!”
洞玄老人依舊裝傻充愣,連連搖頭:“血刀門?什么血刀門?老朽沒聽說過啊!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哎……你們找錯人啦!!”
林默在一旁低聲問古玥:“血刀門?什么來頭?”
古玥面色略顯凝重,低聲道:“血刀門……我倒是聽說過,乃是江湖上一個極為神秘的隱世宗門。”
“據說其山門隱藏于西南大川深處,門中弟子極少在世間走動,但個個刀法狠辣,實力強橫,頗為難纏。”
“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出現在這里,還找上了洞玄老人。”
這時。
那血刀門少主見洞玄老人還在裝糊涂,頓時失去了耐心。
臉上傲氣更盛,大喝道:“老家伙,聽好了!本少主乃是血刀門少主——血無痕!下月初九,乃是我家父尊、血刀門門主的八十大壽!”
“今日我特來‘請’你前往血刀門,在壽宴之上,為我父尊卜算一卦,測算壽數天機!”
“這可是你天大的榮幸,跟我們走吧!”
他嘴上說著“請”,但語氣囂張,態度蠻橫,眼神中更是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仿佛不是在邀請,而是在下達最后通牒。
老者聞,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去不去!老朽都說了你們認錯人了!再說……什么血刀門,沒聽說過!”
“再說,老朽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恕難從命!”
“諸位請回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血無痕見這老家伙竟然敢拒絕,頓時勃然大怒:“老東西!給你臉不要臉!我血刀門要請的人,還從來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駁本少主的面子?!”
“來人!給我拿下!!”
“是!少主!”
得到命令,那上百名血刀門精銳弟子齊聲應喝,聲震四野!
其中當即有十數人從馬背上騰空而起,身法矯健,如同獵鷹撲兔般,伸出大手,直抓向門口的洞玄老人。
勁風,十分凌厲!
洞玄老人見狀,嚇得“哎呦”一聲,臉色發白,踉蹌著就要往屋里躲!
就在那十數只手掌即將觸及洞玄老人衣袍的剎那——
“放肆!”
一聲清喝響起。
林默冷眼喝了一聲,幾乎和古玥同時出手。
他并指如劍,隨手一揮,一道無形卻凌厲無比的勁氣橫掃而出。
古玥則玉掌輕拍,一股冰寒刺骨的掌風呼嘯而去!
“砰!砰!砰!砰——!!”
一陣悶響夾雜著痛呼聲!
那十數名撲上來的血刀門弟子,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銅墻鐵壁,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
個個臉色煞白,狼狽哀嚎!
“什么?!”
“你們是什么人,敢管我血刀門的閑事?!活膩了嗎?!”
血無痕見狀,又驚又怒,目光兇狠地瞪向林默和古玥。
當場,厲聲質問!
林默上前一步,將驚魂未定的洞玄老人護在身后,面色平靜地看著血無痕道:“這位少主,強人所難,似乎并非待客之道吧?”
“老先生既然不愿前往,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
“哼!多管閑事!”
血無痕冷哼一聲,眼中殺機畢露:“在這西南地界,我血刀門辦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
“既然你們非要找死,本少主就成全你們!結血刀大陣,給我殺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是!!”
隨著血無痕一聲令下,那上百名血刀門弟子立刻行動起來。
他們身形閃動,步伐交錯,瞬間結成了一個殺氣騰騰、暗合某種玄奧規律的戰陣,眨眼功夫便將林默與古玥二人團團圍在中心!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