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只有流放犯才會住這種地方。”琴嘀咕道。
“說不定呢,”羅薇打量著那些面黃肌瘦的肺癆患者,“也許他們就是被外面的人趕到這里來的。”
“不是吧,”琴不相信,“癆病有這么可怕嗎?”
亞爾圖爾城那么多得了癆病的人,也沒見誰提議把他們關起來自生自滅啊,相反他們還很受追捧呢!
“這些人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很多人在咳血,”霍爾環顧四周,搖了搖頭,“住在這種地方,沒病也會折騰出病來。”
幾人說話時,林子里的那些肺癆患者也注意到了他們,但誰都沒出聲,只是坐在窩棚前默默地觀察著這群奇怪的年輕人。
魔藥小隊也沒有上前搭話的意思,入夜了,他們要先找一塊營地安頓下來。
很快,那些病人便看著他們在不遠處安營扎寨,還撿來樹枝升起了火堆!
這是真要在島上住下了?
病人們面露驚異,這群年輕人還真是不怕死啊!
漸漸地,有人坐不住了。
一個瘦成竹竿的男人拄著棍兒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喘著氣大聲問:“你們是來給我們治病的嗎?”
他的眼神里帶著希冀:“上午有個貴夫人說,晚上會有一隊醫生來給我們看病。”
霍爾正在處理他白天采的草藥,聞回過頭:“是,但不保證治好。”
能得到肯定的回答,男人已經是喜出望外了:“沒關系,沒關系,給治就行,我愿意治病,那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霍爾抖掉草根上的泥巴:“明天早上吧,今天太晚了。”
他手里的藥也不夠,待會兒還得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能用的藥草。
是夜,星光映照著靜謐的湖中小島。
鸕鶿棲息的近水樹林中,魔藥學徒們正在摸黑采藥,與此同時,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來到樹林深處,悄悄打開了傳送通道。
……
不同于西原的灼熱干燥,霧原的風濕潤又清涼,卷著夏季的云雨掠過了千萬重山。
羅薇剛出傳送陣就被淋了個透心涼,大雨如注,四下里白蒙蒙一片,連鮮花簇擁的香料城都在傾瀉的雨水中褪去了色彩。
城外的景色更加模糊,只隔著雨幕暈染出了一抹綠意,在曠野里肆意蔓延。
羅薇朝那抹綠意飛去,近了,眼底倒映出一片蔥綠的稻田。
初發的嫩芽連綿成毯,綠茸茸的惹人憐愛;數日前收割過的稻樁也抽出了新穗,細長的莖葉在雨里肆意舒展。
收獲者的茅草屋就佇立在稻田邊,靜靜地守護著這片充滿希望的田野。
到了目的地,羅薇收攏翅膀落下,先去看了看她埋在土里的那幾樣東西。
石精靈的胚胎沒動靜,種子依舊不發芽,只有旁邊的小木棍――它居然劈了叉!
上次來還只是裹了層樹皮,這次來直接多了兩根枝丫,枝丫上連芽點都沒冒一個,也不知道是怎么長出來的。
羅薇盯著這根奇怪的小木棍,不,現在不能叫它小木棍了,應該叫它小樹苗。
這棵小樹苗應該是一株魔植,普通的植物絕沒有這么頑強的生命力,只剩下一截干枯的樹枝都能存活。
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種的魔植,魔法特性又是什么,萬一是像嘰嘰瓜那樣會釋放臭氣的魔植,那可就不美妙了。
在能準確評估它的危險性之前,最好還是把它和石精靈的胚胎分開,以免后者受到影響出什么意外。
羅薇蹲下身,把小樹苗從土里拔了出來,拔出來才發現它底下還長出了兩根淺淺的褐色根須。
驚訝了一瞬,她又覺得好笑,自己到底在驚訝什么,植物不長根那還是植物嗎?
羅薇托著小樹苗,另找了塊肥沃的土壤把它種下,希望它能快快長大,等到它開花結果,也許就能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樹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