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快走!
師父抄起穿山鏟,不斷拍打著那些已經爬到坑邊的血螞蟥。
那些暗紅的畜生被鏟頭砸中后直接爆成綠漿,黏糊糊的液體濺的到處都是,那股腥臭味如同發酵后的鯡魚罐頭,熏得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時,大錘也搬起數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朝著蛄蛹到坑邊的血螞蟥砸了下去,頓時,幾十只血螞蟥被重新砸進了深坑,但隨之又有更多的血螞蟥重新撲來。
師父,窟窿里的血螞蟥太多了,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那個窟窿,此刻已變成了不斷涌出黑水以及血螞蟥的泉眼,就這么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坑底的黑水已經漫過了坑沿,無數血螞蟥像團暗紅的云,正順著泥坡往上涌。
最前面的幾只血螞蟥,已經爬到了我的鞋尖,三瓣吸盤啪嗒一聲吸在我的膠鞋上,口器刺破橡膠的聲音,像針在扎耳朵,讓我心底一緊。
我尖叫著抬腳猛踩,幾只最前方的血螞蟥,登時綠汁迸裂,可下一刻,更多的血螞蟥踩著同伴的尸體又涌了上來。
太多了,這里的血螞蟥太多了!
三娘的聲音也多了一絲顫音,她包里配置的各種藥粉早就用完了,但那些從缺口處涌出來的血螞蟥,一堆接著一堆,好似無窮無盡。
看著那數以百計爬上過來的血螞蟥,我頭皮一陣發麻!
撤!帶著家伙!
師父拿著包撤離時,別在他屁股上旱煙桿上的煙袋卻掉了下來。
我瞧見師父最寶貝的旱煙袋掉下去了,想著幫師父撿起來,可我剛彎下身,就看到我的帆布包不知何時被血螞蟥咬出了好幾個洞。
里面的打火石、磷光粉以及火折子什么的,全都掉進了水坑里。
我下意識想去撈,可水面上,成百條血螞蟥順著水流涌了上來!
這些血螞蟥密密麻麻,疊成暗紅的浪,撞在坑壁上又摔進水里,有的黏在鐵鍬把上,有的順著繩子往上爬,口器刮過尼龍繩的嘶啦聲聽得人牙酸。
大錘抄起十字鎬猛砸,一鎬下去能砸爛七八條,可轉眼又有新的涌上來,像永遠殺不完似的。
鑫娃子!別管東西了,趕緊走!師父嘶吼著,保命要緊!
我點點頭,只是當我把手電筒照過去時,坑洞以及獸骨石灘上,全是蠕動的暗紅影子。
照到哪,哪就騰起一片嘶嘶拍打水面的蛄蛹聲。
走!
三娘說著,扯開背包把攜帶的那些驅蟲藥粉,一股腦兒全甩進了血螞蟥堆里。
滋滋......
藥粉騰起的白煙,阻擋了血螞蟥群不到10秒,就失效了。
見藥粉不起作用,三娘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二話不說就拽著我的胳膊往崖邊跑!
一旁的竹竿,捂著手腕一瘸一拐往繩索處跑,只是他先前被血螞蟥襲擊,手臂和小腿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
而那些血腥味像塊磁鐵,引得無數血螞蟥瘋狂蠕動。
錘哥,竹竿腿上有傷,馬上就要被血螞蟥群追上了!
我瞧見速度越來越慢的竹竿,忍不住朝旁邊的大錘喊叫,大錘猛地回身,一把抓住竹竿的后脖頸,爆發出驚人力量,硬生生將竹竿給提溜了起來。
我們一行四人,跟在師父身后,跌跌撞撞沖向崖壁下的尼龍繩。
好在,我們先前下來的繩子還在,不然的話,我都不敢想被那群血螞蟥追上后的狀況......
抓穩繩子往上爬!鑫娃子,你跟竹竿先上!
和下來時候不一樣,從崖底往上爬明顯更難一些,再加上崖壁濕得像涂了層油,我腳剛踩上潮濕的巖石就止不住打滑。
我哆哆嗦嗦抓住繩子,手心全是冷汗,指甲摳進巖縫里,咬著牙一點點往上爬。
在我旁邊的繩子上,受了傷的竹竿也-->>在奮力攀爬,只是他的嘴唇發白,雙腿打著擺子,要不是有輔繩保護著,怕是早就掉了下去。
攀爬的時候,我看見遠處的那群血螞蟥,已經漫過了干涸的淺灘。
它們像條移動的暗紅色河流,隨著黑水沙沙地擦過石頭,朝著我們蔓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