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們就是不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焚凈圣地的道場如烏云般遮掩在小秘境上空,血跡斑斑的困妖鎖垂落的陰影將半數山崖染成墨色。焚心雙手合十,冷笑著向李清然拍出一道佛印:“你包庇魔修,自以魔修論處!居然還想狡辯栽贓陷害?當真可笑!你且看看,在場那么多修士有誰會相信你的話?”
“本尊信。”
淡淡的聲音響起。
卻讓周圍的嘈雜驟然寂靜。
一股恐怖的境界威壓讓所有人都閉了嘴。
李清然睫毛顫動,看見有銀白的劍氣從天而降——有人僅憑移動時周身環繞的劍意就將佛光囚籠碾碎。
玄色衣袍下擺掃過她蒼白的指尖,那人負手立在她身前,恰好擋住焚心彈向她的佛印。
嗆——!
一道劍芒閃過。
佛印炸成漫天星火。
陳懷安凝視著羅漢法相,兩眼微瞇。
到了洞虛境,他已不需出劍,哪怕只一個眼神,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可化作劍氣殺人。
“師尊……”
身后傳來李清然微顫的呼喚。
“師尊,徒兒說的都是真的……”
“無需多。”陳懷安微微偏頭,笑了笑:“本尊的徒兒什么品行本尊能不清楚?”
“縱使是天下錯了,本尊的徒兒也不可能錯!”
李清然怔了怔,眼里倒映著師尊劍柄隨風搖曳的劍穗,突然在她的視野中模糊成一片赤霞。
耳邊猶回蕩的那些叫囂聲一下子變得很遠很遠……
天地之間,她眼里只有眼前人,耳邊只有眼前人說的話。
在青云宗她被栽贓陷害,被唾棄、被所有人厭惡的時候,她希望有個人能站出來,哪怕什么都不說,只要相信她就好;而此刻面對更加嚴峻的情況,她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焚凈圣地居心叵測,也無力對抗三大圣地和修士們的輿論,卻有人為她撐起一片天。
原來早有人在春寒料峭時,為她點著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火。
原來真有人直面惡意的狂潮,也依然站在她身前巍然矗立。
“你是何人?”焚心覺察到陳懷安洞虛境的實力臉色微變。
三大圣地之外竟有如此修為境界的狠人?為何他沒有一點印象?
“在下,陳懷安。”陳懷安站得筆直,玄色長袍被山風一吹,將身后單薄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
“她是你徒弟?那,你是劍閣的某個長老?”焚心眼神一凝,看了眼劍閣道場那邊,冷哼道:“你真要為這庇護魔修的惡徒出頭?你可要想好,一旦你出手就是與蒼云界所有宗門為敵、與三大圣地為敵,是把劍閣推上風口浪尖!”
“第一,”陳懷安豎起兩根手指:“本尊徒兒不是庇護魔修的惡徒。”
“第二,本尊現在宣布退出劍閣,以后再與劍閣無任何瓜葛。”
他淡漠的眼神向上鎖定羅漢法相,眸中兩點寒星凝做吞吐的劍芒,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現在,本尊可能殺你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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