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許遜祖師的寶誥誦完后。
閻九幽只覺得先前焦躁忐忑的整顆心,終于是隨之緩緩平靜了。
雖然熱血和躁動被壓下。
但從閻九幽漆黑的雙眸中,能看出剛剛的那份激蕩和不悔,并沒有因此出現半點的改變,反而是有更多的堅決。
無論是熱血時,還是處于現在的冷靜中。
閻九幽腦中始終是有一個念頭,一個從來都沒有動搖過半分的念頭,如果這劫本就該自己應,那就不能為了躲災避劫,牽連到其他人。
就像現在。
若是繼續待在宗壇中,自己雖然多半是能活下來,那沈家村的數千人便會因此劫而死。
這數千人大多無辜,甚至還有幾分正直,結果就這樣替自己應劫而起,此心能安嗎?
難安半點啊。
更是會成為修道路上的心魔,時時刻刻纏繞于自己身上,往后別想再寸進半步。
如果剛剛沈老三是跟精怪鬼祟勾結,以此專門來蒙騙自己。
那自是可以不管不顧,那就算沈家村因此事遭劫了,也是純粹活該,與鬼勾結,絕不會造成心魔。
可先前只是略微試了下。
便是能非常清晰的看出來...根本就不是勾結,而是那新天庭的鬼祟,真的賊心不死,已是找上門來了。
以無辜之人作為誘餌,專門以此來蒙騙自己的應劫。
甚至,除了沈家村外先前十里八鄉跑來求救的鄉親們。
多半也是因自己的原因,才導致原本平安無事的村子,出現了鬼祟,還專門將眾多師兄給支開了。
鬼節的原因雖多半也有,但定是不會影響的那么大。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要逼著自己去應劫,逼著自己歸順新天庭。
要是繼續躲在宗壇道場里,只會讓越來越多的無辜之人,因自己而承受不該擔的詭事而死。
......
此刻。
平靜下來后,短短幾秒時間里,閻九幽便將一切都理清了。
徹底確定。
沈家村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并不是意外,說到底還是新天庭作祟,說到底這劫還是需要由他來應。
即便...多半會死。
但閻九幽不懼死,只是對著那許遜真君雕像,對著觀中的眾多神明雕像,再度用力的磕了三個頭。
不再多說什么,也無需再說什么。
他的心現在很靜,思緒也很清晰,更明白自己該去做什么。
磕完頭。
閻九幽便是站起身,身上背負著那把自家師父賜予的斬妖劍,轉身走出了宗壇主殿。
在邁過主殿門檻的那一刻。
閻九幽的脊背格外挺直,神色更是平靜,不帶半點的懼色。
雖知自己的道行法力不夠,此次多半會出意外,但依舊愿去,更是該去。
來到早已是滿頭大汗,因擔憂而臉色漲紅的沈老三前,點頭示意道。
“走吧,沈村長。”
“師父不在,其他師兄也恰好出去解決詭事了,我先和你一起去村里看看,探下那鬼祟有多兇惡。”
“雖然不確定能否幫你徹底解決這起禍事,能不能敵的過那鬼祟。”
“但我知道,那占了你們村社公廟的精怪鬼祟,現在是想要何物,屆時定是不會讓你們村無故遭劫,數千人都被惡鬼害死。”
“好,好,謝謝,謝謝小道長。”沈老三連忙應了句,根本沒去細問那所謂的東西是什么,只是焦急的繼續道。
“小道長,咱們快點走吧。”
“我叫的車子還在山下等著,現在趕回去,還能在正午前到村里。”
“這要是萬一遲了點,過了那鬼祟說的時辰,我是真害怕村里的孩子和老人,會被那兇惡的鬼祟給吃了啊。”
沈老三便大步的朝著山下走去。
而閻九幽則是緊跟在后面,踏上青石板路的那一刻,緩緩回頭朝著凈明宗壇看了眼,輕聲喃喃道。
“師父,對不起。”
“這劫...徒兒終究還是得應。”
說完。
閻九幽的眼神驟然堅定,大步踩著青石板臺階下山而去。
......
中午十一點。
面包車在沈家村的村口停下。
而相較于兩個月前的那次,不同的是...這次車子都還沒停穩,足足幾十位的村民便是直接圍了過來,滿臉都是焦急。
沈老三從車里下來,腳都還沒踏地,村民們的喊聲便隨之傳來。
“村長,請來了嗎?請來了嗎?”
“村長,你說句話啊,請來清玄真人了嗎?”
“老三啊,我的爹娘可都還昏迷著,你要幫幫忙,要幫一下。”
“真是急死人了啊,村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倒是應一句,究竟請來大師,請來大師了沒。”
“......”
看著將自己圍起的村民。
沈老三立刻壓了壓手,脖子青筋梗起的大喊道。
“別吵,鄉親們別吵。”
“請來了,請來了,雖然清玄真人外出不在道觀,但我還是請來了他的徒弟九幽小道長。”
“之前九幽小道長的本事,你們也見過了,這事肯定能解決。”
話音落下。
閻九幽亦是從面包車中走去,背著斬妖劍,眼神堅定冷冽。
這一副高人模樣,令周邊的村民們都是松了口氣,更都是露出笑容紛紛講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