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到男人伸手,把灰色的寬松長褲遞過來。
“穿上。”
他就這么水靈靈的把褲子脫了下來。
白熾燈光下,她甚至能看到男人裸著的小腿,筆直而勻稱。
張鶴寧的臉“騰”的燒紅,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我不要,我不冷,我不穿。”
“女孩子著涼,將來容易得老寒腿。”
宋時謙眉心皺著,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穿上。”
張鶴寧猶猶豫豫,望著他格外清涼的一身短袖,加短褲,有些愧疚感。
“我已經把你的外套占了,再占你的褲子,你晚上被凍感冒了怎么辦?”
“我不會感冒。”
“你會。”
“不會。”
“你上次就燒得一塌糊涂,還是我去照顧你的呢。”
宋時謙:“……”
他一時無話可說,抄起旁邊的雨衣,套在自已身上,隔絕了呼嘯的山風。
“我是男人,你是女孩子,我要保障你的人身健康。”
他說著,把褲子放在她旁邊的石頭上,態度很堅定。
“張鶴寧,你不穿,那就一直放著,我們兩個都別取暖了。”
張鶴寧立即就沒招了。
她連忙拿過褲子,乖乖表態:“那我穿。”
這條休閑褲是純棉的,軟軟的,貼在她腿上時,還殘留著溫熱的體溫。
凍了一晚上的冰冷的腿,瞬間被暖意包裹。
幸福感油然而生。
張鶴寧長長舒了一口氣。
好暖和啊。
旁邊,宋時謙在山洞里翻翻找找,收攏了一堆枯樹枝,從她的外套兜里摸出一個打火機,引火點燃。
高高的火苗躥上來,給周圍一圈溫度升溫。
宋時謙坐在火堆旁,一邊添柴,一邊烤火。
晃動的火光下,他的臉是暖色調的,明明氣質溫潤,卻讓人有一種無端的,強大的溫柔的安全感。
活了二十四年的她。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穩定強大又溫柔的男人。
她身邊的男人們——
要么強大但不溫柔,要么溫柔但不穩定,要么穩定但愛她媽。
他是唯一一個,把全身上下所有的資源,都毫不吝嗇給了她的人。
張鶴寧看了一會兒。
突然起身背對著他,在一塊昏暗的小角落,七上八下的扭來扭去。
過了一會兒,她把衣服里面的獸皮裙摘下來,鋪在宋時謙的腿上。
“有暖和一點嗎?”
張鶴寧半蹲在他腿邊,解釋:“這不是真的皮草哦,是仿的,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雖然是塑料做的毛,但是也很暖和,給你蓋上。”
宋時謙怔了下。
只覺得腿上一陣熱感包裹著他。
軟軟的獸皮裙上有女孩身上的溫度。
混合著淡淡的香味。
像是,太陽照過很久的棉被,散發出來的,陽光的味道。
暖洋洋的舒服。
宋時謙喉結滾了滾,嗓子里發出一聲淺音。
“嗯。”
吃飽了,暖和了,張鶴寧又活潑起來了。
她睡不著,圍在火堆旁,把自已縮進大大的開衫衛衣外套里,頂著連體帽子,撐著下巴無聊。
“宋時謙,你人這么好。”
她嘆了一口氣,直直語地感嘆,“邪惡老奶真是好福氣。”
禧寶那一家子壞親戚。
怎么命都這么好。
二十年前窮得叮當響,分了禧寶爸媽辛辛苦苦打拼的家產。
二十年后,又靠養子一躍成為蘇城新貴人家。
他家祖墳的地理位置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