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聽得柳眉倒豎。
“水性楊花!”
旁邊周舅母嫌惡出聲,“都嫁給王爺了,還偷偷跟別的男人見面,說著什么想你不想你之類惡心肉麻的話。待會兒怕不是要抱著啃起來!”
不過嘛,這也正合她的心意!
就是要當場捉奸,才能徹底按死沈藥!
她眼睛滴溜溜一轉,扭頭殷切地望向薛夫人,“侯夫人,您可是王爺的親姨母,必須為王爺做主啊!這種女人,就該扒了衣裳,扯著頭發去沉塘!”
“我也很想她。”
周舅母話音剛落,亭子中,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聲音……
周舅母登時臉色大變。
薛夫人正要往亭子里走,聞愣了愣,頓下腳步,眼中浮現出困惑。
亭中男子接著說:“只是我母親還是不許我去見皎月,更不肯同意我和她的婚事。”
這顯然不是太子謝景初的聲音,聽起來,也并不是私會。
倒像是在說別的什么事兒。
薛夫人正在疑惑。
周舅母則已經認出這個聲音,不就是鎮國公的那個小公爺裴朝?
心中警鈴大作,滿目駭然。
沈藥不是來私會太子的!
沈藥是故意的!
她被沈藥算計了!
可是現在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遲。
那邊,亭子里。
裴朝嘆了口氣:“我與皎月一見鐘情,那天王妃原本也是要為我們商定婚事,誰也沒想到,周舅母會突然跳出來。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以為我身份普通,對著我母親責罵我賊眉鼠眼,糟糕透頂,那一番話說得實在難聽。”
“是啊,”沈藥接上話頭,“當時周舅母還說你有爹生沒娘養,有娘也是小娘養的呢。當時當著國公夫人的面說的,我拉都沒拉住。”
這邊,薛夫人扭頭去看周舅母。
磨了磨牙,壓著嗓音問:“你不是說,是靖王妃故意卡著皎月的婚事?怎么聽起來,壓根不是這么回事啊?”
周舅母局促得不敢看她,嘴唇翕動著努力辯解,“那天……都怪她不講清楚!何……何況,她不也沒法子嗎?故意跑過來和小公爺見面,她什么意圖?怕不是看上小公爺了……”
話音未落,沈藥溫軟柔和的嗓音徐徐傳來,“小公爺也不必太擔心。你和皎月的婚事,我一直惦記著呢,前幾日我進宮,向陛下請求為你和皎月賜婚,陛下答應了下來。算著日子,賜婚的圣旨很快要下來了。有了這道圣旨,你母親也不好再阻攔你和皎月的婚事。”
裴朝驚了,“賜婚圣旨?王妃,你……你這……”
他聲音都發抖了,“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謝你才好。”
沈藥依舊溫聲:“何必謝我?皎月是王爺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你與她難得情投意合,我自然是要盡力撮合,總不能叫你們抱憾終生。”
頓了頓,又笑著說道:“只是今后,你可一定要對皎月好,不要讓她傷心。”
“一定!一定!”
周舅母徹底說不出話來。
而到了這時候,薛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周婉君,你好得很啊!”
薛夫人恨聲,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里蹦出來,帶著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