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梨哭聲一頓。
丘山又和她打商量:“你喜歡什么樣的棺材?什么材質的?要是你死了,我去給你挑一個你喜歡的。”
顧棠梨雙腿打顫,真的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雅間一片死寂,但又沒人覺得奇怪,沒人敢有意見。
靖王素來如此,鐵腕手段,雷厲風行。
若不是如此,當初他又怎么輔佐當今陛下坐上皇位,鎮住各方勢力?
只是最近朝野安定,靖王不怎么出手,加上他又昏迷了一段時日,眾人都有些忘記了這位的威懾力。
沈藥也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感到害怕,意識到,她與謝淵的地位并不對等。
現在謝淵愿意對她好,她日子還好過。
要是今后謝淵不愿意對她好了呢?是不是也會像今日對待顧棠梨一樣,棄她如敝履?等到那時候,她不就和顧棠梨一樣,毫無反抗的余地了嗎。
二人走后,二樓的雅間氣氛壓抑。
小廝上了酒菜,都沒什么人動。
有個公子哥小聲道:“今后見著靖王妃,可得做足恭敬的姿態!”
另一個表示贊成:“是啊!她如今可是靖王的心尖寵!”
謝景初聽了,心煩意亂。
感覺就好像,他有一個東西,本來自已沒那么喜歡,打算丟掉,沒想到被別人撿走了,還被別人萬千珍視。
他忽然很懊惱,又很生氣。
那分明是他的東西!
-
另一邊。
薛皎月坐在爹爹墳前,說著父女之間的悄悄話,最近的經歷沒什么開心的,她說不出來,便只是回憶過往。
不知不覺,淚水便淌了滿臉。
她好想回到過去……
邊疆雖然苦,風沙雖然大,可是她覺得快樂。
現在靖王府有錦衣玉食,她卻一點兒也不想要。
“那邊的姑娘!”
忽然,她聽到一個男子正義凜然的聲音。
循著望去,只見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正警惕地望著她身邊的守衛,“是他們兩個欺負你了嗎?”
薛皎月一愣,趕忙拿袖子擦去眼淚,搖搖頭,“不是……他們是保護我的……”
年輕男子半信半疑,“是嗎?”
薛皎月解釋:“我是靖王府的,我叫薛皎月,他們……是王爺特意留下的。”
男子顯然是信了,但靖王這個名號……
裴朝皺眉。
他堂堂鎮國公之子,從小到大都張揚肆意,唯獨在靖王手底下吃過一個大虧,從那以后就打心眼里不喜歡他。
薛皎月擠出笑臉,“謝謝你,公子。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家在何處?我爹教過我,一定要知恩圖報。”
裴朝并不想讓謝淵知道他,隨口胡扯了句:“我姓朝,叫朝裴。家中經商,小門小戶,在京中排不上名好。”
說著要走。
薛皎月卻站起身,“公子,等等!”
裴朝回頭:“什么?”
薛皎月指他下擺,“公子,你的衣服扯壞了。”
裴朝低頭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撕開的一道。
他不以為意,“估計是剛才上山的時候被勾破了,沒事,回去換一身就行。”
薛皎月卻道:“公子這一身錦衣值不少銀子呢,補一補就好了,不用換。”
望向他,征詢意見,“要不……我來為朝公子補吧?”
“你?”
裴朝看過去,正好對上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仿佛盛滿萬千星辰。
禁不住心頭一動,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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