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可以放任皇后與那兩個侍衛共處一室,但同為女子,她實在做不出這樣惡劣的事情。
更何況,把皇帝引過來,事情也就更加干脆利落。
她告訴皇帝,自已醉酒去偏殿休息時,聽到里面有動靜,叫人逮住了,又看皇后朝著偏殿過去,看起來狀態不對勁。
她說自已年紀小,拿不定主意,讓皇帝過去瞧瞧。
皇帝在殿內安撫皇后,沈藥以趙太醫為由短暫離開。
果不其然,等她折返回來,正好是五公主闖入殿內捉奸。
捉的,還是她父皇母后的奸。
皇帝冷聲:“你們幾人,如實招來!”
秋雨匍匐在地,不敢直視帝王面容。
皇帝抬手指向那兩個侍衛:“你們說!”
他們聽命于皇帝,自然不敢隱瞞。
正當他們要開口,榻上忽然響起皇后虛弱的叫喚:“陛下……”
得益于太醫及時施針,春.情酒藥效略微退去,她清醒過來,在榻上將皇帝與五公主之間的對話聽了個大概,也基本明白發生了什么。
皇帝望向她,聲線平和下來,“你好些了?”
皇后在榻上撐著坐起了身。
“臣妾無礙。倒是弟妹,今日讓她受了委屈,實在是我這個皇后的過錯,還請陛下責罰。”
說著,當真要下地跪禮。
皇帝忙拉住她的手腕,“今日與你有什么關系?都是謝寶容為非作歹,膽大妄為!”
皇后輕咳了一聲,“安宜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是她做的?”
沈藥就知道,皇后還是決定偏袒五公主。
不得不承認,雖然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皇后,但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即便自已中了藥,吃了苦頭,卻還是想要護著犯錯的女兒。
而有皇后這話,五公主吸吸鼻子,挺直了后背。
皇帝蹙眉,聲音冷了幾分,“往日里你便寵著她、慣著她,這才導致今日犯下此等禍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替她遮掩?”
皇后瞥了眼地上跪著的秋雨和侍衛,不疾不徐,說道:“安宜平日雖說驕縱些,可總歸是心地善良也分寸的孩子,她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她怎么可能給自家嬸嬸下這種藥?定是底下有人圖謀不軌,故意給靖王妃下了藥,偏偏栽贓到了安宜頭上!”
此話一出,秋雨目光中流露出絕望的恐懼,咬了咬唇瓣,將腦袋重重磕在了地上,聲音抖得厲害:“是……是奴婢!都是奴婢的錯!”
沈藥皺了皺眉。
從底下人里找幾個替罪羊,撇清主子的罪責,替主子去死。
嫂嫂說過,這是深宮、大宅子里慣用的伎倆。
“你看,臣妾就說。”
皇后嘆道,“定是她要陷害靖王妃,卻不小心讓臣妾誤服了酒水。”
皇帝張口欲,皇后又道:“臣妾沒什么要緊,靖王妃也好好的。方才靖王妃不也說,不再追究了嗎?”
皇帝一時沉默。
皇后趁勝追擊:“今日到底是安宜的生辰,此事鬧大了,豈不是叫外人看咱們的笑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便罷了。”
沈藥不能接受這樣的后果,仰起臉,“皇后娘娘……”
“弟妹,”皇后打斷她,“想必你也不希望靖王得知此事吧?他與陛下多年兄弟,情誼深厚,倘若因為這種小事生出嫌隙,那就不好了。”
這是拿謝淵堵她的嘴!
沈藥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喉嚨卻被堵住了。
她沒有底氣。
要是謝淵知道了,會怪罪她吧?
沈藥慢慢地垂下眼睛。
在她決定放棄之際,門外驀地響起一陣轆轆聲響。
聽起來,是木輪碾過地面青磚。
謝淵的嗓音幽幽響起,“皇后娘娘,這是欺負我家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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