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藥微微一愣,有點沒聽明白,“殿下說什么?”
“既然你說了要嫁給九叔,那就沒必要再纏著孤,”謝景初道,“你這樣糾纏不清,只會讓孤覺得惡心。”
沈藥又是一愣,意識到謝景初這是誤會了什么。
上一世這樣的時刻有很多,沈藥知道需要解釋,可是她總擔心自已解釋得不好,擔心謝景初會更加討厭她,所以遲遲開不了口。
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喜歡謝景初了,他如何看待她,有什么要緊?
因此,她抿了一下嘴唇,道:“太子殿下,我沒有任何纏著您的意思,那天宮中家宴,我已經向陛下說得清清楚楚,我對殿下沒有任何愛慕之情。”
謝景初挑眉:“是嗎?那么今日,你是迷了路,所以到了這里,又恰好碰到了孤?”
“太子殿下,今日是皇后娘娘傳我進宮來的。您不相信我,也該相信項嬤嬤吧?”
謝景初一愣,看向一旁。
項嬤嬤陪了個笑臉,“太子殿下,沈姑娘……的確是皇后娘娘傳召的……”
這是皇后身邊的老人了,不至于被沈藥收買了說謊話。
所以,沈藥今天真不是奔著他來的?
謝景初皺起了眉頭,心頭煩躁。
“臣女即將與靖王成親,皇后娘娘操持婚事,今日邀臣女入宮挑選婚期。太子殿下若是這樣都還不相信,不妨進去再問一問皇后娘娘?”
沈藥說完,內心一陣舒暢,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謝景初卻是莫名不爽,直勾勾地盯著她,道:“九叔昏迷不醒,太醫說他或許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你嫁過去,一輩子都要守活寡。”
沈藥心想,上輩子嫁給你,我不也到死都在守活寡嗎?
她不卑不亢,甚至淡淡地笑了一下,回道:“有勞太子殿下掛心,只是正如我那日所說,我仰慕靖王殿下已久,只要能陪伴在靖王殿下左右,無論殿下是清醒或是昏迷,都心甘情愿。”
謝景初聽完,沉下了一張俊臉。
沈藥叫上項嬤嬤,“我們走吧,不要讓皇后娘娘久等了。”
謝景初停在原地,注視她的背影,眼前忽然掠過沈藥那張的臉,不同今日的疏淡,他隱隱約約,看見沈藥含羞帶怯,嗓音輕柔,說著:“太子殿下,能嫁給你,我很高興……”
可是沈藥的臉很快如同水波蕩漾開來,最終消失不見。
謝景初的心口莫名泛起一陣悶痛,好似有什么重要無比的東西正在迅速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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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秋殿內,皇后已經等候多時,一見著她,立馬揚起了和善慈祥的笑容,只是那笑意淺顯,并不見得有幾分真心。
她招了招手,“藥藥,你可算來了,快,到本宮身邊坐。”
沈藥并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先姿態恭敬地行了一個周到的禮,“臣女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依舊笑著,“你這孩子,總是這么客氣——怎么就你一個人進來?”
沈藥知道她說的是謝景初怎么沒有一起,但她裝了個傻,悵然道:“將軍府只剩下了臣女一個,沒有人陪著來。”
皇后的眸光閃了閃,又和氣道:“好了,不提傷心事。來,瞧瞧日子。”
皇后面前桌上攤著一張宣紙,上面寫了兩個日期。
六月初三,十月十九。
十月十九,是上一世沈藥與謝景初成婚的日子。
據說那是個好日子,然而那日卻下起了暴雨,迎親隊伍被淋成了落湯雞,大婚全程狼狽不堪。
后來時常有人議論,說是沈藥是個不吉之人,更難聽的,還有人說她會給皇室帶來災禍。
“依本宮看,十月十九是最好的日子了,不如,便挑這個?”皇后提議。
“多謝皇后娘娘,”沈藥溫溫一笑,“可我總覺得六月初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