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韓道昌、韓鈞以及富陌父子身邊傷痕累累,想必這幾天吃了不少苦頭,張平、袁國維堅持先召醫師進來給他們敷上藥,然后再耐著性子仔細將當前的形勢說給他們知道。
楚州軍雖然不斷往溧陽城增援兵馬,但短時間內并不擔心他們有決心揮兵南下。
由于赤山軍攻陷郎溪速度極快,湖州兵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而在郎溪城被攻陷,意圖南下的楚州軍被擊退之后,湖州兵非但未敢往仙山湖、九渡山一線增派兵力進逼,甚至還擔心赤山軍有可能對湖州的西線城池用兵,昨日放棄仙山湖南面位于浮玉山東北麓諸山環抱的安吉城,將駐守安吉的三千多兵馬收縮回東面的長興城。
這使得赤山軍在東線的兵力也得以能任意調動去增援西線。
目前赤山軍在南塘寨駐扎五千精銳兵馬,而郎溪城糧草充足,韓謙將廣德學堂的師生、一部分預備兵馬、一部分女營、少年營將卒以及三處戰場打下來的數千傷兵,總計差不多有近三萬人兵馬在這兩天時間里陸續遷入郎溪城安置。
此外,韓謙還著高紹、趙無忌集結六千兵馬,屯于麻姑山南麓、夏渡河北岸的小廟峰,距離宣城不到二十里,也封鎖住宣城與北面的聯絡通道。
韓謙著張平、袁國維將周元和等戰俘送歸宣城,但要求顧芝龍十天之內做出降或不降決定,逾期則不再接受談判,赤山軍會考慮繼續對宣州腹地用兵——到時候即便不會立時強攻宣城,但切斷宣城與南面諸縣的聯絡,也足夠叫顧芝龍難受了。
“十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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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顧芝龍投降?”韓道昌問道,“韓謙可有提什么額外的條件?”
“今天算是第三天了,韓招討使說韓老大人、韓大人受殿下委派說降,一切都從殿下給定的框子里談,他無權加以干涉。”張平說道。
韓道昌即便知道形勢比人強,他拿自家那個該殺的侄子沒轍,但此時也禁不住動氣的質問道:“他用我們為餌,誘顧芝龍出郎溪,以便他對郎溪用兵,我們此時說什么話,顧芝龍怎么可能會信?”
“倘若韓老大人與韓大人乃是事前便曉明大義,為了以打促和、以打促降,才不惜以身為餌、誘顧芝龍上當,相信韓老大人與韓大人的話,此時還是有份量的。”室內僅有富陌父子,張平耐著性子誘導韓道昌說道。
“這豎子此時吝惜羽毛、吝惜名聲了,但是他以叔、以祖為魚肉的行徑,真能瞞得過天下人?”韓道昌再好的脾氣,這時候額頭青筋氣得一跳一跳的,近乎低吼的質問道。
韓鈞氣得眉頭一跳一跳的,沒想到他們被韓謙賣了不說,今天竟然還要替他遮掩十惡之罪,恨聲質問道:“難不成我們被韓謙謀害,還不能出去訴苦了?”
張平、袁國維相望一眼,坐在一旁,暫時不去理會還在氣頭上的韓道昌、韓鈞,跟韓文煥說道:“赤山軍太艱難了,三十萬老弱婦孺,每天的口糧嬰童手便能抓下,每天都有好幾十人浮腫餓死,不用計攻下郎溪,糧草都維持不了十天便要斷盡,也斷無可能說降顧芝龍。而此時赤山軍得郎溪浪秣,兵勢強盛,殺得楚州軍不敢南下來攻,宣州北面的通道被封,顧芝龍不降便只有死路一條……”
“宣州兵此時還有萬余精銳不說,還能繼續招兵買馬,赤山軍真要來攻,就不怕硌了自己的牙?”富陌氣鼓鼓的說道,“我可聽說赤山軍為攻打郎溪城,傷亡可不小啊!”
“是啊,赤山軍這次傷亡是不小,但將卒用命,殺得楚州軍不敢南下,殺得顧芝龍只敢龜縮于宣城不敢跨過夏渡河也是事實,”張平朝富陌拱拱手說道,“顧芝龍與諸家這次倘若不降,到時候赤山軍不得已再來攻城,韓招討使為彌補將卒慘重的傷亡,就不會再嚴加約束軍紀。當然,富大人幫著勸說顧芝龍時,可以將話說得更狠一點……”
富陌臉色一白,被張平頂得無話可說。
自古以來,大戰之后為獎勵補償將卒,縱兵大掠是常有的事情,而張平暗示韓謙到時候的行徑有可能會更狠辣,難道要屠殺宣州的世家門閥?
富陌心想以韓謙的狠辣,未必沒有這個可能,心想他富家目前算是岳陽的有功之臣,似乎沒有必要為了一時之氣,硬生生再站到岳陽,站到赤山軍的對立面去。
此時的赤山軍,已不再是戰前他們眼里的那種衣衫襤褸、食不裹腹的烏合之眾了啊!此時是赫赫威武的赤山軍,是熠熠生輝而崛起的赤山軍啊!
韓文煥沉吟良久,臨了嘆了一口氣,跟張平說道:“此時想要說降顧芝龍,想要他放下對赤山軍及韓謙的戒心,大概不可能說服他放棄兵權,韓謙這個也沒有問題?”
“在殿下所給的框架之下,跟顧芝龍怎么談,悉數由韓老大人、韓大人決定。”張平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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