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間霧氣彌漫。
贏子夜孤身踏入密林深處,玄色衣袍與黑暗融為一體。
唯有腰間佩劍偶爾折射出的冷光,如蟄伏的龍鱗。
“沙——”
一片枯葉無風自動。
贏子夜指尖輕彈,落葉在半空中碎成齏粉,露出藏在葉下的標記。
他足尖輕點標記,地面突然無聲下陷,露出條幽深甬道。
甬道盡頭,十二名黑冰臺死士單膝跪地,鐵面覆臉,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為首者鎧甲上凝結著海鹽,顯然剛從海上歸來。
贏子夜亮出玄鐵令牌,睚眥紋路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十二人同時以額觸地,鐵甲碰撞聲整齊如一人。
“講。”
簡單一個字,讓林中溫度驟降。
為首死士雙手呈上密報,嗓音嘶啞如砂布摩擦:
“稟公子,盜跖三日前偽裝獄卒潛入噬牙獄,已繪出水牢機關圖。”
密報在贏子夜掌心燃起幽藍火焰。
“繼續。”
“楚項氏一族三十七人藏身朱家賭坊,韓遺民混入漕幫,魏國死士假扮漁夫......”
死士每報一個名字,語氣就沉凝幾分。
“還有燕國舊故的心腹,昨日假道儒家入城。”
贏子夜突然抬手,手指定格在密報中項氏少主項少羽的面容上。
少年眉宇間的桀驁,與當年戰死在巨鹿的項燕如出一轍。
“六國余孽......”
他指尖輕劃,項少羽的畫像碎裂成星火。
“還有哪些沒到?”
“齊王室后裔仍在海上,趙氏遺孤被農家庇護。”
死士頓了頓。
“但最棘手的,還是近日頻繁在噬牙獄周圍出現的墨家余孽。”
夜梟啼叫聲突然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