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
議事堂內。
一只青銅酒樽狠狠砸在墻上,瓊漿順著“忠義傳家”的匾額往下淌。
“反了!都反了!”
孟鄴的咆哮聲震得窗欞嗡嗡作響,“連柳氏這等姻親都敢動,他蕭何算什么東西!”
衛錚攥著剛收到的密信,指節發白:
“我那小舅子徐偃,可是七十歲的老人啊!竟被扒了冠帶押入大牢!”
南陽趙璋猛地掀翻案幾:
“還等什么?現在就進宮!”
三川尉林陰著臉起身,腰間佩劍鏗然出鞘半寸:
“同去!老夫倒要看看,陛下是不是真要為了幾個賤民寒了功臣之心!!!”
......
半個時辰后,咸陽宮門前。
四位家主峨冠博帶,手持玉笏跪在丹墀下。
趙璋的額頭已經磕出血痕:
“臣等懇請陛下主持公道!”
朱紅宮門紋絲不動。
只有一名小宦官戰戰兢兢出來傳話:
“陛下口諭:朕近日染恙,諸卿且回。”
“染恙?”
孟鄴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笑,“昨日還臨朝聽政,今日就染恙?!”
衛錚突然暴起,卻被宮門兩側的黑甲衛士用長戟交叉攔住。
那寒光閃閃的戟尖上,還沾著未擦凈的血跡——
分明是剛見過血的!
“好…好得很!”
尉林拽住幾欲發狂的衛錚,老眼中閃爍著怨毒,“我們走。”
......
廷尉府。
地牢里,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腐朽的氣息。
蕭何端坐在審訊案前,指尖輕輕敲擊著一份案卷,神色平靜如水。
“柳琨,三年前關中軍糧虧空一案,你可認罪?”
“呸!”
被鐵鏈鎖住的柳氏家主猛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濺在蕭何的官袍上。
“我柳氏祖上隨武安君征戰趙國時,你蕭家祖宗還在田里刨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