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借機鏟除異己!”
贏子夜冷眼掃過眾人,嘴角微揚。
“諸位大人倒是義憤填膺,可曾想過——”
“若孟琰、衛桀當真無辜,為何要自盡?”
“若他們問心無愧,為何府庫賬目對不上?軍械又去了何處?”
孟鄴厲聲反駁。
“我兒分明是受不住酷刑,才含冤自盡!”
“酷刑?”
贏子夜輕笑,從袖中取出一份驗尸文書。
“二人分明是毒發身亡,還是自服劇毒。”
“至于府上大火......”
他眸光一冷。
“本公子倒想問問,為何偏偏在二人死后當夜,兩府同時起火?”
“若真是本公子要滅口,何必多此一舉?!”
“夠了!”
一聲怒喝如雷霆炸響,震得滿朝文武渾身一顫。
始皇帝霍然起身,玄色龍袍翻涌如烏云壓頂。
冕旒下的雙眸寒光凜冽,掃過殿中眾人。
“此事暫停擱置,退朝!”
贏子夜垂首,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父皇這是給他留了余地。
有些事,不必在明面上說透。
而孟鄴和衛錚的臉色,卻已難看到了極點。
百官退散后。
贏子夜正欲循階而下,忽聞殿后簾影一動,有內侍快步而來,低聲伏耳:
“公子留步。陛下宣您至章臺宮,單獨覲見。”
贏子夜微一點頭,未一語,轉身隨之而去。
彼時天光已暗,雨絲如織。
兩側禁衛肅立不動,唯中路一線,直通章臺宮門。
帝宮深巷,無一人聲,唯余靴底踏水之聲,沉穩有序,似踏進某種命定之局。
沿途火盞燃得極低,風吹火搖,光影時明時暗。
贏子夜走得極緩。
宮門緩啟,燭影幽昏。
他抬眸望向那片黑影深處,那位高踞九五的帝王,正背對著他,負手而立,冕旒垂落,似睡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