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余!
隴西。
臨洮府衙。
暴雨如注,雨幕將府衙的青瓦檐角沖刷得發亮。
蕭何伏案疾書,筆鋒在竹簡上劃出凌厲的痕跡,墨跡未干便被窗外滲入的雨水暈開一片。
他眉頭緊鎖,指尖沾了些許墨汁,在案幾邊緣無意識地敲擊著。
風雨交加中,府衙空曠寂靜,仿佛整個臨洮都屏住了呼吸。
這段時日,自他奉命遠赴隴西,接掌鹽鐵貪腐案以來,便如墜泥潭。
郡中各處衙署陽奉陰違,傳檄不應、文書拖延,就連縣丞、主簿亦多是躲躲閃閃,連個能辦事的人都沒有。
更讓人惱火的是,這些人嘴上恭敬,心里卻分明把他當成笑話看。
隴西氏族盤根錯節,表面上,家主們皆奉旨赴咸陽聽訊,實則留下的人才最難纏——
一個個披著官服,卻拿他當空氣。
他查賬,他們先藏賬;
他調人,他們故意打錯報告、派些飯桶來敷衍了事。
這幾日府中公文堆積如山,卻無一封實情在握。
整個隴西,仿佛在等他出丑。
蕭何緩緩閉了閉眼,手指停在桌面,胸膛起伏微不可察。
這是氏族給他的“下馬威”。
他不是看不懂。
可若真如此就退縮,那贏子夜派他前來,又是為了什么?
“御史大人!”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甲胄濕透的兵士踉蹌闖入,水珠順著鐵甲滴落,在地板上匯成一片水洼。
蕭何抬頭,目光如刀:“何事驚慌?”
兵士單膝跪地,聲音發顫:“府庫......府庫的金子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