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周勃......夏侯嬰......”
每個名字都念得緩慢,仿佛在品味其中的分量。
蕭何垂手而立,注意到公子閱讀時的神情。
只有純粹的審視。
“這個陳平…”
贏子夜突然停在第四卷某個名字上,指尖輕輕點了點,“為何特別注明‘分肉甚均’?”
蕭何松了口氣:
“此人在鄉里主持喪祭時,能將祭肉分得毫厘不差。臣觀其......”
“能分天下者,必先分肉。”
贏子夜突然輕笑,將竹簡一卷卷摞好。
“全收了。”
蕭何愕然!
“公子不先考校他們才學?這些人......”
“你記不記得離開咸陽前我說過什么?”
贏子夜甩了甩濕發,水珠濺在案幾上。
“我要的是能獨當一面的人才。”
他隨手拿起個桃子咬了一口,
“既然你能從分肉看出治國之才......”
汁水順著下巴滴落,他笑得眉眼彎彎:“我為何不信?”
蕭何喉結滾動。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公子不是在認可這些素未謀面的人,而是在認可他蕭何的眼光。
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比任何考校都更令人心驚!!
蕭何正沉浸在震撼中,忽聽贏子夜又拋出一句:
“明日隨我入朝,你親自向父皇奏稟六國之事。”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蕭何頭頂!
他猛地抬頭,連禮數都忘了,聲音發顫:“臣......上朝?”
“怎么?”
贏子夜斜倚在青玉案邊,指尖把玩著一枚黑玉棋子,
“讓你去殺人時不見手軟,上個朝反倒怕了?”
棋子“嗒”地落在棋盤上,驚得蕭何心頭一跳。
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生疼。
上朝?
面見始皇帝?
這比他第一次執劍踏入六國貴族府邸時還要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