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撐著,緩緩站起來,但是這副弱不禁風又需要扶著墻的姿態,落在裴寂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兒。
他的嘴唇抿緊,聲音恐怖,“你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溫瓷看向要站起來的裴亭舟,他的腦袋上都是血跡。
裴寂似乎還覺得不解氣,撿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要朝著裴亭舟刺過去。
溫瓷一下撲過去,將他的手抓住,“你瘋了嗎?!”
以他的手段,這樣刺下去是會要人命的。
裴寂將她往后一拽,拽回了床上。
他的手盛怒之下去解她的衣服,果然看到了那掩藏在衣服下面的紅痕,這些紅痕就像是巴掌,像是鮮血,倒映在瞳孔里。
他的臉色一瞬間白得徹底,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似的,緩緩將人放開。
溫瓷抓過旁邊的床單蓋住露出來的一點兒內衣,氣得腦子里疼。
那藥物的刺激還沒徹底退去,想吐的感覺又涌上來了。
沉默間,裴亭舟說:“你永遠都這么幼稚,永遠都不讓人把話說明白。”
裴寂站在床邊,沒有搭理裴亭舟,而是雙眼死死的瞪著溫瓷。
“是不是他死了,你就會心甘情愿地回來?”
他轉身,重新拿起地上的碎瓷片,朝著裴亭舟的腦袋就要刺去,但后背突然穿來疼痛。
尖銳的疼痛。
溫瓷松開了手中的水果刀,看著自己手中的血漬,那種反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她跌坐回床上。
裴寂站著沒說話,水果刀刺進肩膀并不深,他卻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然后他抬手,把這刀子拔下來,放在手里端詳。
就是把很普通的水果刀,但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傷人的武器。
他緊緊的捏著這把刀子,看向撐著墻的裴亭舟。
氣氛焦灼陰沉,門邊突然傳來老爺子的聲音,“你這是要弒兄嗎?”
裴亭舟咳嗽了兩聲,臉色虛弱,“爺爺。”
老爺子差點兒氣得暈過去,雙手緊緊抓著拐杖,“裴寂,你說話,你是要弒兄嗎?”
裴寂抓著水果刀,抬手又要扎過去,卻被門口涌進來的幾個保鏢攔住了。
老爺子杵著拐杖,“好好好,你現在離經叛道,誰都管不住你了!”
有人拿出了電棍,狠狠的打在裴寂身上。
裴寂沒暈,捏著水果刀不愿意放。
那電擊棒又打了十下,他才緩緩倒下去,但手中的刀子依舊沒放。
老爺子冷著臉,“將他丟老宅暗室里去,讓他自己反省。”
幾個人架著裴寂往外面走,老爺子看向屋內的狼藉。
裴亭舟連忙擋住他的視線,“爺爺,你答應過我的。”
他說他愿意放下裴家的一切,只要能跟溫瓷在一起。
老爺子前段時間確實答應了,但暗地里讓人去千涼鄉。
現在當著裴亭舟的面,他當然不會再說什么,只是那陰森沉重的視線越過去,落在坐在床上的溫瓷身上。
“亭舟,我現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爺爺,是小寂不愿意放手。”
下之意,要是裴寂聽話,現在皆大歡喜。
老爺子抿了一下唇,深吸一口氣,離開。
屋內一下變得安靜,裴亭舟轉身看著溫瓷,又咳嗽了兩聲。
他的臉腫了,眼鏡還落地上,腦袋上還有血跡,看起來十分狼狽。
“小瓷,你要是不想待這里的話,我先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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