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承態度堅決,宋父差點氣暈過去。
宋蘇兩家是世家,蘇曼的父親跟他是又是故交,去年因病去世,臨終遺希望兩家能結親。
他當時親口答應好友的囑托,一定促成這門親事。
“不管那個女人姓什么,你只能娶蘇曼,還是那句話,我只認蘇曼做兒媳婦。”
宋司承頭疼,忍著脾氣。
“爸,別逼我,否則我一輩子不結婚。”
宋母瞪他一眼,“別胡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怎么能不結婚呢。”
宋司承看向遠處,“與其讓我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我寧愿單身一輩子,自由自在一身輕松。”
“你個混賬東西,再說一遍!”宋父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顫抖地指著他,聲音嘶啞。
宋司承背脊挺得筆直,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冷靜。
“爸,對不起,婚姻不是交易。”
“你……你……”
宋父因憤怒臉色漲紅,繼而變得慘白,身體猛地一晃,那雙充滿了失望的眼睛驟然失去焦距,眼前一黑,整個人像被抽掉所有力氣,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老宋!”
“爸!”
宋母發出短促的尖叫,宋司承急忙沖上去,滿臉擔憂的扶住倒下的父親,那重量沉得讓他幾乎承受不住。
“爸,爸……!”
“兒子,趕緊打120。”
宋司承心慌的拿出手機,大腦一片空白。
很快,救護車趕來,發出刺耳的鳴笛,接上宋父,極速前往醫院。
走廊里快速移動的推床輪子與地面摩擦的尖銳聲響,醫生護士急促而專業下達指令。
宋司承坐在搶救室門外的椅子上,手肘撐著膝蓋,臉深深埋進掌心,消毒水的氣味無孔不入。
樓道里空曠的回聲與房間里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交織,敲打著他的神經。
這一刻,宋司承愧疚萬分,后悔自己頂撞父親。
他不應該那么直接粗暴,而是應該靜下心,放低姿態,循序漸進跟父親溝通。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紅燈熄滅,醫生走出來。
宋司承馬上站起來,語氣焦急的問道,“醫生,我爸他怎么樣了?”
醫生:“突發性高血壓引起暈厥,人搶救過來了,但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需要靜養。”
宋司承終于松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否則他會自責愧疚一輩子。
“謝謝醫生。”
說完,他迫不及待推門走進病房。
病房里,氣氛凝滯得如同結了冰。
宋父已經醒了,偏著頭,閉著眼,無論宋司承說什么,都毫無反應,那拒絕的姿態,比任何責罵都更讓人難受。
宋母坐在病床邊,眼睛紅腫,看看丈夫,又看看兒子,嘴唇翕動,最終只是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
她心疼丈夫,也理解兒子的固執,夾在父子倆中間,左右為難。
“爸,喝點水。”宋司承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遞過去。
宋父猛地睜開眼,看也不看他,手臂一揮。
啪的一聲,水杯被打落在地,碎裂聲在寂靜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溫水濺濕了宋司承的褲腳和鞋面,一片狼藉。
“爸,您消消氣,醫生說您需要靜養。”
“滾。”宋父還在氣頭上,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聲音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宋母連忙打圓場:“老宋,別動氣,司承也是擔心你,他知道錯了。”
“讓他走,”宋父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呼吸又急促起來,監護儀上的數字開始跳動。
宋母無奈的看向兒子,眼神里帶著懇求。
“司承,你爸年齡大了,不能再受刺激,你先回去,你們各自都冷靜冷靜。”
宋司承喉嚨梗塞,像是被什么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深深看了一眼父親倔強蒼老的側影,默默彎腰,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指尖被鋒利的邊緣劃破,滲出血珠,他也感覺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