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霖拿起筆準備簽字,被主治醫生攔下,沖他搖頭。
“陸先生,根據相關規定,只有患者的近親屬或配偶,才能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下之意,你簽了沒用,簽了也白簽。
陸彥霖表情凝重,眉頭緊皺,臉色有些不悅。
他雖然不是林曼曼的配偶,但倆人曾經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如今她出事,他卻連簽字的資格都沒有。
主治醫生看向一旁的林母,鄭重聲明,“林夫人,你簽字才有效。”
林母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手顫抖著接過筆,哽咽道,“我實在不忍心啊。”
“林小姐會理解您的苦衷。”醫生勸慰,重復那句,“截肢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
林母老淚縱橫,“我女兒本可以不遭這個罪,是我的錯,那天,我不應該帶她去秦家參加滿月宴,是我的錯……”
陸彥霖眼底漆黑一片,情緒濃烈,后悔自己沒去秦家。
那天如果他在場,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林母扭頭看向陸彥霖,哽咽的問他,“彥霖,你說我該不該簽字?”
陸彥霖正經回答,表情嚴肅,“聽醫生的,除了截肢,沒有更好的治療辦法,我相信曼曼能理解。”
“能理解最好,萬一她承受不住,我怕她……”
陸彥霖明白什么意思,“有我在,我會看著她,不讓她做傻事。”
林母痛苦的閉上眼,被逼無奈做出決定,“我簽。”
幾分鐘后,手術室門口的燈再次亮起。
林母和陸彥霖守在門口,寸步不離。
期間,林母接到林父打來的電話。
夫妻倆分工明確,林母負責醫院這邊,林父負責盯著公安局那邊。
“蘇婉晴離開公安局了,我猜是陸彥霖親自去撈的人,其他人沒這么大面子。”
林母余光掃了旁邊一眼,不動聲色的壓住怒火。
“彥霖現在在醫院,我們一起在手術室門外等消息。”
那邊沉默了幾秒。
“你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了。”林父的聲音透著幾分沉痛。
林母被迫接受現實,“不截肢,曼曼有生命危險,我也是被逼無奈不簽不行。”
林父沒有責怪妻子的意思,紅著眼眶,發誓要給女兒報仇。
“我要讓蘇婉晴血債血償。”
林母何嘗不想報仇,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先不說這個,曼曼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一切等曼曼醒過來再說。”
林父掛斷電話,在家里坐立不安,心煩意亂。
無論如何,他咽不下這口氣。
“蘇婉晴!”
四年前,這個女人搶走他女兒的男人,四年后,又是這個女人,害他女兒截肢變成殘疾人。
哪個當父親的能接受?
去醫院之前,林父特意給陸震霆打了一通電話,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希望陸家袒護蘇婉晴,一切交給法律制裁。
得知林曼曼正在進行截肢手術,陸震霆心里很難受,親口答應林父,他絕不袒護蘇婉晴。
林父倍感欣慰,不愧是多年的老朋友。
“陸兄,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相信你。只是,彥霖那邊還勞煩你多做做思想工作,年輕人性子倔,我的話他不一定聽,你是他老子,你的話,他肯定聽。”
“這件事,彥霖也有責任。”陸震霆沒有正面回應,陸彥霖做什么,他這個當父親的還真攔不住。
林父表態,“對事不對人,當時彥霖并不在場,這件事跟他無關,也跟陸家無關,我林家只追究蘇婉晴的責任。”
陸震霆滿意的掛斷電話,只要不牽扯到陸家,隨便林家做什么,他睜只眼閉只眼懶得摻和進去。
……
手術持續了整整一夜,天蒙蒙亮時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