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中,孤寂的風帶著寒冷的雪吹拂進來,在地面上積攢了薄薄的一層,就如同蘇辰現在的心境一樣。
樹欲靜而風不止。
該來的還是來了。
在尚武局門口大出風頭時,他就想到會有今日。
那日他就不該踏出藏的門。
“黃九!為何不應?”
黑衣人或許以為蘇辰在懷疑他的身份,皺起眉頭,自懷中取出半塊巴掌大小的黃銅令牌,其上依稀可見一個九字。
黑蓮令牌!信物在此!
“唉!”
見此令牌,蘇辰不情不愿的翻找,終于在床縫里找到了另半塊落滿灰塵的黃銅令牌來。
原主隸屬于一個隱世教會,名為黑淵,專門在大災之年出山蠱惑人心,招收成員,原主年紀較淺,信仰狂熱,很快得了看重,一頓忽悠,就舍棄了男人身份,來這大梁皇宮當太監了。
只不過,他是一枚最低等的閑棋暗子。
天一地三玄六黃九。
黑蓮圣者麾下十九秘諜,他排在最末流。
要不是張貴飛速崛起,得貴妃看重,即將成為副總管,他這般暗子怕是到死都不可能等到啟用的那一天。
“混賬!”
“圣者親手賜予的信物,你就如此潦草放置,你眼里還有沒有圣會,還有沒有對你恩重如山的圣者大人?!”
黑衣使怒聲呵斥,雙目欲噴火。
蘇辰吶吶不。
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很快。
兩枚信物合二為一,組成了令牌正面那一朵妖異的黑色蓮花。
“黑淵圣教,普度眾生,圣者臨世,救我苦難!”
黑衣使眼神狂熱,手捧令牌,恭敬叩拜,跪拜的自然是這令牌所代表的黑蓮圣者大人,隨后他看到還站著的蘇辰,又是一陣憤怒。
“黃九,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圣會?”
蘇辰還是吶吶不。
換做原主,怕是早就進行滑行式跪拜了。
可他不是原主啊。
這鳥圣教跟他有啥關系。
他又沒繼承原主的半點感情遺留。
“算了。”
“明日七皇子會來藏,到時,七皇子會尋你問話。他不過一個無法修行的廢人罷了,我賜予你一瓶毒藥,你想辦法將他毒殺!”
“無論成敗,下毒后,你都要當場自盡,這令牌我收走了,此事萬萬不可跟圣教產生半點關聯……”
說著,黑衣使扔給了蘇辰一個白色瓷瓶。
依稀可見。
里面毒性爆裂的粉末在滋滋作響,如同硫酸。
嘭!
毒藥瓶砸在地上。
蘇辰不僅沒接,反而還后退了兩步,避之不及。
“黃九!!!”
黑衣使這下徹底火了。
可怕的氣血力量,在他黑衣之下,不斷的洶涌著。
“毒殺七皇子……”
“圣教可否換個人選,我還想給圣教多效忠幾年,您看可以嗎?”
蘇辰搓了搓小手,緊張兮兮的說著。
七皇子是誰?
哪怕他躲在藏這冷清地方,也都不止一次聽人談起。
老皇帝有七子有三,皆為人中龍鳳。
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張貴妃所出的嫡子五皇子。
老皇帝病愈當天,傳喚大皇子入宮,將其頭顱活活擰了下來。
隨后,在朝堂清洗文臣武將。
傳聞,大皇子等不及了,主導了那一場皇城驚變,雨夜刺殺……
接下來。
有望奪嫡的就只剩下二皇子跟五皇子了。
七皇子雖無法修行,只會勾欄聽曲,但卻跟二皇子一母同胞,相依為命,感情無比深厚。
皇宮內,他跟張貴的關系,人盡皆知。
讓他毒殺七皇子。
顯然,圣教想挑起五皇子跟七皇子的死斗,毒殺過后,無論結果如何,他跟張貴這般微末螻蟻一樣的太監,都必死無疑。
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現在的蘇辰,可不是原主那種傻憨憨,三句兩句就能忽悠瘸了。
他這般的長生怪物,老老實實活著,就能不斷變強,閑著沒事找死,才去摻和這么危險的事情來。
“黃九,你沒有選擇,這是黑蓮圣者大人的意思。為我們的大計獻出生命,這是你,也是我們的光榮!”
黑衣使眸光徹底冷了下來。
他是誰?
圣者座下三大黑衣使之首,巔峰三品的橫煉高手。
蘇辰一個微末太監,無修為的螻蟻,無論是否愿意,都無法在他手里掀起半點風浪來。
“我不想死,你看可以嗎?”
蘇辰撿起地上的白玉瓶,看向了這尊巔峰三品橫煉高手。
“呵!”
黑衣使冷笑不答。